小护士的语气迟疑。
“我们院长比较注重医院的形象,刚刚镜头拍到等候室门口的伞了,显得医院有点儿...杂乱,也显得我们对客人不上心,让你们在门口站这么久。”
“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你们站在门口这么久,可以进去休息会儿,你们要喝什么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泡茶。”
“好。”
赵戈没有多置喙。
“茶水就不必了。”
走进房间后,油纸伞被小护士拿进了等候室。
她走出去,把门给关上了。
“阿姐困吗?”
符与冰坐到赵戈对面。
“看起来还要等一段时间。”
“还行。”
赵戈把背倚靠在椅子后的墙上,后背贴着墙笔直,眼睛闭上。
“闭目养神会儿就行了。”
她接着说。
“你刚刚看到院长身后的笔记本了吗?”
“看到了...”
符与冰看向赵戈紧闭的双眼。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赵刚了。”
赵戈的声音越来越轻。
“他以前也随身带着个笔记本,记着些给我治病的账...”
说完这句话她没再说话。
说是闭目养神,呼吸却越来越轻。
“阿姐?”
符与冰撑着下巴看赵戈,问得很小声。
赵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但没睁开眼,也没应声。
符与冰站起身,把窗帘拉合。
等候室里陷入暗沉,安静到只有空调扇叶转动的声音。
符与冰没有坐回赵戈对面,而是坐到了她身旁。
阿姐的背靠着墙,就算睡着了背也是挺直的。
这样睡不会累吗?
符与冰盯着她,缓慢地勾起唇角。
怎么看都不够。
光线暗沉,视线也跟着暗沉。
由上至下划过赵戈的眼睛、嘴唇、脖子...再往下。
赵戈的侧襟上有一排扣子,符与冰知道她有个习惯。
阿姐每次独自思考的时候,都喜欢搅扣子,解开又扣上,扣上又解开。
思路理清后,又会一个个地把扣子给重新系上。
由下到上,像是把思路也给扣合。
戒指链上的十字架晃动,视线暗沉着,手逐渐靠近侧襟。
每一个扣子都是一个欲望。
指尖划过扣子,脑海里也浮沉着。
凑近阿姐的时候,会有股若有若无的笔墨味。
指尖用力,摩挲着扣子,在欲望门口犹疑着。
阿姐。
阿姐。
脑子里都是阿姐。
醒着的阿姐,睡着的阿姐,笔墨味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