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顿早饭,他几乎用尽了冰箱里的食材。这俩人虽然经营有机农场,自己家却从来没几样像样的材料:鸡蛋、冒出芽的土豆、几颗西红柿;一把**巴巴的葱、瘪掉的蒜;榨菜、险些就要过期的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面包——火腿肠、午餐肉倒是有好几种,开袋的没开袋的,看起来是下酒必备。
打开冷冻层,嚯,还挺丰富,馒头、煮玉米、面条、五花肉……和一袋麦当劳外送,看得容印之傻眼。
全掏出来该扔的扔、该处理的处理,能用的也没有几样。
不能怪他们,俩人都不爱做饭也不怎么会做饭,对吃的又没什么要求,早饭从来都是楼下的包子、油条、花卷,顶多在馅儿里换个口味。
所以他们不知道土豆和西红柿可以做浓汤;不知道鸡蛋除了水煮和炒饭还可以加牛奶炒滑蛋、做蛋卷;不知道玉米除了啃还可以做饭、做汤、做沙拉;更不知道买米附赠的一小袋面粉可以煎成早餐卷的面皮;也不知道那些快要烂在冰箱里的剩蔬菜可以烫过、腌过、拌过卷在面皮里面吃。
“好吃,”吕想一边往嘴里塞早餐卷一边说,“太好吃了,咋这么好吃!”没有别的形容词,就是一个“好吃”。偏偏他还一脸严肃,好像美食评审似的下一秒就要给容印之颁个奖状。
“容哥,你是这个!”吕想伸出大拇指,使劲地比划。
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夸奖,容印之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一边**笑一边向陆擎森求助。陆擎森把吕想的手拍下去,“吃你的吧。”
吕想听话地埋头把每个盘子都扫**净。让容印之的那点尴尬逐渐消弭,偶尔跟陆擎森对上目光,在吕想吃得稀里哗啦的背景音中也能相视微微一笑。
吃过饭,陆擎森又被整理过的卧室看得愣了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把蝴蝶兰放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晒晒太阳。
容印之没话找话地转移话题,问他:“怎么就养一盆花?”整个家里都没有绿植,只有一盆蝴蝶兰孤零零地放着。
这花很娇贵,冻不得热不得,要阳光又不能直晒,温度、湿度太高太低都不行。
陆擎森摆好花盆,调整小板凳的位置,回头看他,难得地犹豫了一瞬才开口:“之前……说要送给你的。”
容印之怔住了。
“换衣服吧,一会儿送吕想去医院,你也看看。”陆擎森说完摸了下他的额头。可能是昨天冻着了,今天起来容印之嗓子就不舒服,还有点低烧。
刚好吕想今天拆石膏,陆擎森陪他上医院。容印之本来想要自己打车回家,可是被他这么一碰,他便迅速地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去了。
陆擎森关上门,容印之立刻跑到阳台看那盆蝴蝶兰,想象着高大的男人怎么侍弄这盆娇嫩的兰花。
陆还记得,竟然还记得!或者应该说,他从来就没忘过?
可为什么要养在家里?为什么不送人?
看到花不会想到跟自己的事情吗?
他怎么跟小字解释?他明明不会撒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