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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神殿的后山上。
满布着毒瘴的森林里,有一个人在疯狂的发泄着他的怒火。
原来生长着高大松树的地方现在已成了一片焦炭,从远处放眼望去宛若漆黑的夜空,上面零星散落着一些裸露的岩石和树根,也尽数被烧成黑色,十分骇人。
颜筠,正浮在这巨大焦坑的中央上空。
很显然这些破坏是他造成的。
扶风的一句话,始终回响在他的脑海中:“颜筠,你总想借助外力来增加修炼,这种程度是远没有办法与我抗衡的。真正的力量,是武器与使用者心灵合二为一所产生的。”
颜筠轻轻重复念叨:“真正的力量,是武器与使用者心灵合二为一所产生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武器与心,难道不是本为一体么?
颜筠扫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他始终不明白。
这时,一道女声从地面的方向传来:“这个意思就是,你需要一把至刚至韧的武器。”
颜筠忽然回过神,向那声音的来源方向搜索过去,“姐姐?”
灵阙从一片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弟弟,你在这里苦思冥想是没用的。让姐姐告诉你吧,占卜的谶语已经给出了忠告——圣剑出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得到圣剑的人便可称为下一任统治神。”
颜筠不解地道:“可是圣剑在哪里?”
灵阙道:“圣剑有灵,会自己寻找最适合的主人。现在他已经来到你的身边,就看你有没有能力将淳钝的圣剑锻造成无坚不摧的利器,用你的红莲业火……”
颜筠惊讶道:“圣剑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灵阙点点头:“没错,就是我上次送给你的那个贡人。在我夜观星象的时候,算到他会从凡间来到黄昏神殿经历一番修行。虽然是圣剑可是也有他的劫数,这次圣剑从魔域逃出来,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想起那个娇憨可爱的家伙,颜筠心中十分的疑惑,凤离怎么会是至坚至韧的圣剑?
“圣剑,圣剑……”
颜筠回到了紫巅殿,刚一进门,就听见几个嘴碎的下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这些日子,紫巅殿里就数凤离的日子过得最舒坦。自从得了颜筠的宠,他的生活可谓平步青云,现如今都敢堂而皇之的睡在少爷的卧室了。”
“可不是吗,少爷也真是,以前可哪待过谁这样好的?这凤离究竟有什么法子,哄得少爷如此开心?”
“嗨,还不是床上功夫好呗。凭他一个beta能拴住少爷心,过去应该没少下功夫。”
“就是说啊,听说他还是偏alpha的beta,这身子只怕都没长开吧,如此也能侍寝真不可想象。”
“哈哈,为了争宠,为了过上好日子,这些贡人哪一个不是使出浑身解数讨主人欢心?”
颜筠一声轻咳,打算了两个人那旁若无人的八卦对话。
“咳咳……”
“少、少、少……”两人均被吓的舌头打了结,连一句完整的‘少爷’都说不出来了。
颜筠将食指放在了嘴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不要叨扰了里面人。”
见状,两个下人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颜筠推开房门,望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那团‘白玉丸子’,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会是圣剑呢……?”他悄悄走近凤离,只见凤离睡得正香,双手埋在脸侧,双腿蜷缩在胸前,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远处望去俨然像一团‘白玉丸子’。
画栋新垂帘幕,华坊未放笙歌。
如此一幕美妙的画卷,颜筠一时间竟不想打扰。
“嗯啊——放开我、放开我!”凤离一个翻身,睡梦中大叫大嚷。
“这是怎么了?”颜筠款步上前查探,只见凤离仍旧熟睡着,只怕是做梦了。
只见凤离忽然惊醒,瞪着他那一双琉璃大眼,蒙蒙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颜筠。
“啊——!少、少爷,你如何在这里……?”
颜筠漠然道:“这是本少爷的房间,不在这里在哪里?”
凤离红着脸道:“奴、奴是说,您怎么突然之间回来了?”
颜筠自然没把刚才在瘴气林的事告诉他,扯谈道:“不过是累了,回来歇息。”
凤离不疑有他:“是……”
“来,让本少爷看看,究竟你的身体与寻常人有什么不同。”
说着,颜筠掀开了凤离身上的金丝银软被,将人从暖和的褥子里捞到了身上坐着。
“啊啊、呀……这、这是要做什么?”凤离慌慌张张地并拢双腿,那下面可是什么都没穿呢。
可颜筠研究的不是他的双腿之间,而是白皙的脖颈。
颜筠想着,凤离左右不过是比别的beta多了三分柔美,可再像omega也罢,脖颈间没有可供标记的腺体也始终成不了omega。
没有可标记的腺体,这
', ' ')('意味着他不可能真正属于任何人。
如果凤离真的是圣剑,又该用什么办法让他属于自己呢?
“没事,打量打量你罢了。”颜筠道:“也没见你有什么特别,到底为什么……”
凤离好奇道:“我?我怎么特别了?”
“唔,罢了。”颜筠忖度道。
“……少爷?”凤离低低地唤了一声,他觉得颜筠今天怪怪的。。
“怎么了?有事就说。”颜筠道。
“……唔,嗯。”凤离期期艾艾地道:“我最近整日都待在房间里,今天可不可……去外面走走?”
最近少爷把他压在床上要了一遍又一遍,连个下床的机会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恐怕都不会走路了。
但是,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小要求,凤离却憋了很久很久都不敢说。
“哦,想出去了?”
颜筠的如纸一般的刀眉向上轻轻一挑:“外面风大……你穿成这样……”
凤离往下扫了一眼自己薄如蝉翼的开衫,脸更加红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瞥了颜筠一眼::“请……请少爷赐奴一件衣服,可、可以吗?”
之前的都被颜筠给弄坏了。
他的力道实在太大了,一不小心就能撕烂一件衣服。
颜筠也知道这些‘杰作’都是拜自己所赐,于是走向了床榻对面的雕花木衣柜里,拿来了一件他平时不常穿的紫钿青花服递给床上的凤离。
颜筠的身高体型都比凤离要高大不少,他的衣服给凤离穿只能是大了。
好在这件袍子它的样式本身就是宽松版的,凤离穿起来只不过是显得稍微臃肿了一些,究竟还是能出门见人的。
“唔,你穿这件倒更好看了。”颜筠微微勾唇。
他素来嫌弃这件衣服太花里胡哨了,不符合他素净的风格。没想到今日派上‘它的用场’,于是淡淡地对凤离道:“这件衣服就赏你了吧。”
凤离刚打好结扣,就听见这句话。他惊讶地抬头扫了一眼颜筠:“这、这不太好吧。”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穿过的衣服,少爷怎么肯再穿呢?赏了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吧。
果然,他听见颜筠道:“反正我也不穿了,放着也是积灰,便赏你了。”
凤离咬了咬下唇,点点头。
他那琉璃般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窃喜。
流浪这么久以来,他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已经许久了。
在收留他的人里面,颜筠算是对他最好的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颜筠还对他凶巴巴的,可是后来就对他越来越好了,说话的语气也和软了许多,见到他时也不拧眉头了,偶尔还能笑呢。
本来他还想着,颜筠生的这么好看,一颦一笑都如画里走出来似的,整天却凶巴巴地让人不敢靠近,多可惜呀。
现在一看到他的笑容,凤离也会跟着笑起来,过去凤离可不敢直视他,但每当他笑的时候,凤离都忍不住偷偷瞄一瞄,因为颜筠本来就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有一个词叫做笑靥如花,那么颜筠一定是朵火睡莲,就像他眉宇间的钿花一般红火妖娆。
“从后门出去吧,时间不早了别逛太晚。”一想到门口那些下人的流言蜚语,颜筠还是不想让他听见。
见到颜筠又拿他那狭长的眉眼夹他,凤离被看得脸红,匆匆点头应是然后趋步离开了颜筠的房间。
离开紫巅殿后,一股自由的空气朝凤离扑面而来。
对面是一座巨大的火莲池,池中有火睡莲五六七八只,睡莲下又有碧绿荷七八上十只,碧绿荷上复又草蛙成群结队,火莲池的上空挂了一轮皎皎黄月,池中碧波荡漾宛若绸浪翻涌,好一幅荷塘月色的画卷。
凤离走到火莲池边,见那碧波荡漾的水面如梦一般浮现在眼前,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进火莲池中,舀了一捧水喝了起来。
那火莲池中的水是极干净的天河之水,直饮也无碍。
凤离刚喝了一口,便觉得一股甘甜沁入心脾,心想道,难道这火莲池的水还能治心焦的病不成?
不管如何,火莲池的水很解渴。
他待在颜筠的床上四天三夜,连口水都没正经喝过,现下又渴又饿,见到什么都觉得很甜很好喝就对了。
专心致志戏水的凤离在火莲池边一呆就是半晌,他只顾自己玩,殊不知有一双眼睛已经悄然来到他的身后盯着他。
“原来紫巅殿里真有一群火睡莲啊。”凤离呐呐叹道:“怪不得少爷长得像睡莲。”
“你是什么人!”一句厉声咆哮在背后响起。
原本坐在池边濯足戏耍的凤离,根本不设防这冷不丁的背后灵,一个哆嗦掉进了火莲池中!
凤离堕入水中,明明离岸边很近,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他只感觉身体一个劲往下坠,仿佛有一双手把他往下拉去。
“原来是你,小东西。”背后来的那个人,原来是宫容。
今天该他当差巡夜
', ' ')(',原本没打算进紫巅殿,却见到火莲池边有一抹黑影,那人竟还敢用火莲池的水洗脚!
火莲池是何等圣洁的地方,怎能容人如此玷污,他走近那人背后,却见到他穿着颜筠的衣衫,宫容一时踯躅不知如何是好。
但借着月光看了个仔细以后,发现此人不是颜筠!
“你敢偷了少爷衣服,还敢私自跑出来胡作非为,简直胆大包天!”宫容厉色道。
凤离一边挣扎着一边解释道:“这衣服是少爷赏赐的,不是我偷的。”
说着,他便呛了几口水进了嗓子眼。
宫容冷哼道:“这件衣服是紫峪少爷送的,岂能赏给你?要编瞎话也不打听打听,明明是偷的还敢狡辩!被淹死也是活该!”
凤离一听,这衣服原是紫峪送了,也慌了神。
他本不会水,这下彻底失去了平衡,渐渐没入了池底。
火莲池深不见底,是黄昏神殿通往人间的一处密道,不可能也不会有真正的底,所以凤离一路下沉,周围全是浩瀚的池水根本看不见方向。
完了,难道他要死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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