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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又一次降临在了古老的黄昏神殿里,玉仙殿内今晚格外忙碌。
长凌忙着准备婚事所需的材料,还有请帖,吩咐着下人将玉仙殿装饰一番。而在忙碌之余,长凌也不禁陷入沉思,这婚事是扶风的意思,他不敢有违。可他的心,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不想娶雪煦,也不想抱omega,可他不敢对扶风说。
雪煦则待在长凌房间里养伤,百无聊赖地在床上玩他的手指甲。
至于被幽禁起来的紫峪……
他待在房间里,任月光拉长缩短,等待着外出未归的业惑。
远在御风殿的扶风,一个人坐在院落里对月独酌,他想着他的黄昏神殿,念着他的统治权力,品着这几千年来的寂寞,竟有些怀念那些早已作古的对手们,怀念当年一起举杯邀明月的时光,怀念上古诸神一起创造世界的日子。但这些都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离他而去。现在,唯有能抓住的权力,和操控在掌心那个人……才是他的全部。
是夜,黄昏神殿内张灯结彩,但所有的人都有心事,宛若平静的水面下蕴藏着的暗流。
“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平静。
“业惑?!”紫峪紧张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到窗棂处眺望。
却什么也没望着。
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紫峪的心不由地揪了起来。
“叫他别出去他偏要出去,这下又怎样了?”紫峪急地在房门口来回踱步。
一声猫叫过后,夜空又回归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明明有事发生,为什么大家都如此安静呢?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出去找业惑,把他安全带回来。
紫峪咬了咬牙,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拍门道:“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找我哥哥谈谈,他关了我这么久也够了,放我出去!”
外面的下人立刻禀报道:“祭司大人正忙着准备婚礼,您现在出去是见不到的。”
这一消息又如惊雷炸开在了紫峪的心头,他怅然若失道:“我哥哥在准备谁的婚礼?!”
“回二少爷,祭司大人不日就要跟离火殿的雪煦大人成亲了,当然是准备他自己的婚礼。”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紫峪就晕了过去。
时光荏苒,等紫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晌午十分。
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突发性撅了过去。他在光凉的地板上睡了三天三夜,准确来说是昏了三天三夜。
就在他晕过去的这三天,黄昏神殿发生了许多事。
紫峪醒来的时候浑身冰凉,手脚更是如雪般冰冷。
他来不及取暖,随便找了一身衣服就使用法术暴力破门而出了。
周围的守卫见状,纷纷阻拦道:“二少爷,今天是祭司大人成亲的日子,祭司大人吩咐过,他的婚礼现场您不能去。”
“他是我亲哥哥,我为什么不能去?亲哥哥成亲做弟弟的岂有不去之理,滚开!”紫峪也豁出去了,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生气,如此慌乱,如此不折手段。
守卫头领道:“如此,小的们便得罪了。大家给我守住,将二少爷请回房。”
那几个派来守卫紫峪的都是黄昏神殿里一等一的侍卫,全都是顶级alpha。紫峪当然打不过,可他也没有屈服,一把抽出侍卫手里的佩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若今日不让我出去,我就血溅玉仙殿。到时候让我哥哥来发落你们!”
“这……”守卫们也一下子慌了神,纷纷面面相觑。
带头的侍卫忙给后面的人使眼色:“快去禀报祭司大人。”
就在他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时,紫峪一把冲出了重围逃了出去。
在这个大喜之日,黄昏神殿内处处张灯结彩,一片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楼宇之间的彩带绵延了数十里,火红的灯笼将黄昏神殿照得一片金光璀璨。
“如此盛大的场面,在黄昏神殿里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一位神仙说。
“可不是呢,这是守护神大人特赐的殊荣呢,允许祭司大人的婚礼大操大办。”另一位神仙说。
“但是这雪煦大人,不是早就给许配给羲和大人了么?”
“嗨,谁知道呢,这感情的事……再说羲和大人已经好多年都没回来过了,人嘛都是会变的。”
“真是奇了,雪煦不是早先和颜筠走得很近么,要换人嫁也是嫁颜筠呀?”
“颜筠人家有紫峪了。”
“可祭司大人和雪煦大人一向不对付,前些日子我还看他们在试炼大会上斗嘴呢。”
“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斗嘴是冤家路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的不亦乐乎。
他们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却没瞧见人群中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带着不甘和嫉妒,紧咬着牙齿,听着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愤愤不平道:“才不会呢,
', ' ')('我哥不会喜欢雪煦的,他更加不会娶雪煦,这一切肯定是受人指使!”
“紫、紫峪?!”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哥他绝对不会想娶雪煦的。他……”紫峪悻悻的说。
“紫峪,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祝福你哥哥么,雪煦可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坯子,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孔雀王的儿子呢。”
“……不!这不可能!除非我亲耳听到我哥讲出来,他要娶雪煦,这句话。否则我绝对不相信!”紫峪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直凸。
人群中的骚乱引人瞩目。
骑在马背上的长凌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紫峪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把冲到马匹前拦住了迎亲队伍的去路。
“不准走!”紫峪张开双臂,挡住了马儿的去路。
“紫峪!”长凌几乎快将眼睛瞪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没想到紫峪比那守卫快了一步,这时那守卫才从人群中赶出来解释道:“对不起大人,我们没能拦住二少爷,他以死相逼小的们没办法!”
长凌扫了一眼带头的侍卫,又瞪了一眼紫峪,以不容置喙地口吻命令道:“紫峪,不许胡闹,快回去!”
“我不要!哥,你为何要娶雪煦?你喜欢雪煦吗?我不相信,你说啊!”紫峪像疯了似的拦住长凌的去路,站在路中央大喊。
“我……”长凌望着自己弟弟那真切而焦灼的眼神,一时竟语塞了。
紫峪抓住了长凌这片刻的迟疑,眼底忽然有了欣喜之光:“哥,这根本不是你的意思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突然莫名其妙要娶雪煦的!”
当着众人的面,当着所有看客那八卦的眼睛,长凌不得不道:“我喜欢雪煦,我要娶他,你不许胡闹,快回去。”
一闻此言,紫峪宛若当遭雷击,僵立当场。
“不会的……哥你骗我!我要亲自问问他!”
说着,紫峪狂奔到迎亲队伍的最后那个大红花轿处。
“紫峪,休得放肆,住手!”长凌倏地跨马而下,跟着奔了过去。
紫峪跑到花轿前,一把掀开了轿帘,里面正坐着盖着红盖头的雪煦。雪煦本来就是神界千里挑一的美人,如今又化了盛妆,那脸庞简直可以用沉鱼落雁来形容。
雪煦早就在里面听到了外界的风言风语,此刻轿帘被人掀开,他慌忙地掀开盖头查看,却不想对上了紫峪那双愤懑嫉妒的眼睛。
那是雪煦第一次在紫峪的眼睛里看到这种眼神。
嫉妒,嫉妒,嫉妒。
曾几何时,他也疯狂的嫉妒紫峪。
现如今,竟然在紫峪的眼睛里看到了嫉妒他的目光。
真是风水轮流转。扶风说的果真不错,想要让紫峪嫉妒,那就成为他的人。
现在,他真的成功了。
一双嫉妒的眼睛,对上一双错愕的眼睛,四目相对,宛若无人。
“紫峪,他现在是你嫂子,不得无礼。”长凌一把冲上去拉住紫峪。
“嫂子?雪煦成了我嫂子?哈哈哈哈……”紫峪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了起来。
“紫峪,你冷静一点。”雪煦不知道为什么长凌成亲会让紫峪如此疯狂。
紫峪一把甩开长凌,冲上去拉住雪煦的手:“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我哥?是试炼大会的时候吗?咱们这么好的朋友,你为何一点都不告诉我?你说啊!”
“我……”雪煦被紫峪质问到语塞。
雪煦的下体还有撕裂的伤,今天早上长凌刚帮他上完药,他知道雪煦现在的身体经不住紫峪如此拉扯。
“紫峪你轻点,别伤了他。”长凌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紫峪忽然瞪大眼睛回望长凌,愣愣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护着他了?我不过是拉他的手,你做什么如此紧张?你被扶风下蛊了吗?!”
一听到扶风两字,长凌紧张地一把捂住紫峪的嘴巴,死死地捂住。
“胡说八道,守护神大人的名讳也是你直呼的?赶紧回去,有话回去说!”长凌将他交给了紧跟上来的守卫:“将二少爷带回去好好看着,少一根头发我唯你们是问!”
就在此时,半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冷戏谑的声音。
“本殿还没有下蛊的本事呢,你若有不如教教本殿,如何下蛊?”
长凌倏地瞪大了眼睛,往天空中望去。
只见扶风凌空而起,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们,他的出现令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强大的压迫感直逼每一个人的神经,有一些道行低微的小仙甚至被压迫到地上起不来身,好一些的神仙也感到难以喘息。
而那些因为地位卑微无缘得见守护神真身的人,今天也领教了什么叫做顶级神只的力量。
他们今天也深刻的明白了一个词,可怕。
“殿、殿下……”长凌忽地跪了下来:“我教弟无方,请殿下恕罪!”
扶风淡淡地瞥了一眼紫
', ' ')('峪,又扫了一眼花轿里的雪煦,漠然道:“罪不罪的,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说了。本殿只是来恭喜你的,无意治谁的罪,起来吧。”
“是……”长凌怔了一下,缓缓起身。
他成亲,扶风来恭喜他……
呵。
长凌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紫峪,今日是你哥哥的好日子,你若有话就和我说,到御风殿来找我,不要在这里耽误了他们的吉时。”扶风淡淡地道。
“好,我也正有事要找守护神大人说!”紫峪憋了一肚子的话。
“殿下!紫峪还小不懂事,请您千万不要……”长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扶风打断了。
“放心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紫峪是你的弟弟,他说什么话我都恕他无罪。这样……你可满意?”扶风饶有意味地扫了一眼长凌,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一切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你够好吧?
虽然扶风这样说,长凌还是放不下心,但又不能大庭广众下违拗扶风,只得铁青着一张脸道:“谢、谢过殿下……”
就这样,紫峪被扶风带走了。
而长凌的迎亲马队也如期抵达了玉仙殿。
这场百年不遇的盛大婚礼,只剩下一些传说,留给诸神们做茶余饭后的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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