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贻笑大方了。
想到自己被人拳打脚踢,白素贞与小青听说此事后的表情,许西元禁不住哈哈大笑。
她跌坐在石桥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悲,仰天//朝着朗朗月色,面露戚容。此地离故乡甚近,从前不过半小时的动车距离,如今却是怎么都回不去了。身在异乡为异客,说不尽的孤独道不尽的惆怅。
喝多了酒,被热风一吹,尽也有些昏昏。许西元撑着地想站起来,不曾想一个黑布袋从天而降套住了她,抬手要把那布袋扯开,却被人钳制住了手脚,拖到别处。
刺鼻的腌臜味因着夏日更重几分,许西元竭力挣扎,挣不开对方,“谁?你们意欲何为?”心底下有几分惊惶,声音倒是从容。如今是男身,遇上打劫的至多要钱或是暴打一顿,缺胳膊断腿糟心的都是白素贞,若是死了。死了也就死了,说不准死一死也就回去了。她不自杀,但要被人杀了也怨不得她。
“许大夫好胆量,近日里得罪了谁,只管找那人去,兄弟们不过是看钱办事。也不要你的命,取了你那救人的手。”答话的声音低沉,言语里满是调侃,不知是要剁手还是打折,说的这般轻巧。
许西元气笑道:“朗朗乾坤做这等犯罪之事,你们不怕官?”
对方也笑:“许大夫说笑了,谁知道我们是谁呢。”
许西元道:“你倒是自信,对方有胆买//凶//杀//人,待官府追查到那人,那人还有胆包庇你们不成?再者,怎么说我都是苏州城名医,谁没个头疼脑热呢。”
边上有一混混样的男子低声喝道:“与他废话这些做什么。早完事早了。”说着在许西元肚子上重重打了一拳。
未经排出的酒液被那一拳打得呕了出来,布袋里,衣衫上尽是混杂了胃酸的酒气。
钳制她的人一时也没了好气,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将许西元一顿狠揍,许西元蜷缩在地上护住头脸,一句讨饶也无。倒不是她托大,一来她心中有气,对许仙,对白素贞;二来,她好奇白素贞对许仙这皮囊的珍视程度,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三来,这拳脚相加落到身上,一开始剧痛难忍,再往后竟不疼了。
莫说是她,就是打的人也觉得奇怪,这许西元明明纤腰细身,可打在她身上竟像打在胖子身上。打人时听到求饶有时挺烦的,但远不止打人时听不到求饶声那么没有成就感。混混打烦了,把许西元架起来,硬生生就要折断她的手臂。
一阵冷风刮过,吹来丝丝冬日里才有的梅花幽香,混混和许西元同时打了个冷颤。
许西元只听得一声暴喝“谁”,之后就被喊着救命的混混丢下。那冷幽的香气走近,她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香味不属于白素贞也不属于小青。
除下套在头上的黑布袋,许西元恍然为何混混会惊吓逃走。目力所及之处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清亮幽深风情无限的眼眸,欲说还休。混混仓促之下约莫是把眼睛的主人当成了鬼,她惊艳过后倒是看的分明。美眸女子着一身黑纱,连遮住口鼻的都是黑纱,整个人像是融进了夜色之中,不知是精灵还是鬼魂。
“多谢娘子救命之恩。”稍作清理污秽,许西元对那女子行礼道。
黑纱女子嗯了一声。
许西元从那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责怪,她不解地看向黑纱女子。黑纱女子也看着她。两人在僻静处对视良久,遥遥渐有人声,黑纱女子嘴角一勾,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许西元的眉心。许西元只觉眉心一凉,便倒了下去,心中暗道不会摔得脑震荡吧,就跌进了一个冷香四溢的怀抱,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身后是温软熟悉的身体,有人正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她的太阳穴,除了白素贞不会有别人。说也奇怪,在许西元过去近三十年的岁月里,虽识人无数,但从不曾有人予她和白素贞同样的感觉。白素贞是妖,可在她这里有着如大海一般的宽容,能够无条件接纳她所愿意接纳的一切。
“醒了?怎么身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