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道士,能晓得家里有妖,不晓得面前的是个身魂分离的?她一时弄不清两人来意,便不加理会。
道士见许西元不予理睬,互递一个眼色,行个抱拳礼道:“无上天尊,施主,贫道稽首了。”
许西元还一礼,闻得火药似的刺鼻气味,不悦道:“二位道长,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两位在我家附近埋火药是要烧屋不成?”
闻火药二字,两个道士先吓了一跳,忙道不是。腰坠玉环的圆脸道士道:“我俩是穹窿山上真观弟子,贫道陈元一,这是我的师弟杨元二。观施主宅中妖气冲天,恐妖孽伤害施主,特来降妖。洒于施主家宅周围的是我上真观特制硫磺粉,有精制雄黄,并不是什么火药。”
雄黄?硫磺?熏蜈蚣熏蛇用的?冲着白素贞和小青而来?
许西元不悦道:“天还没黑呢,两位说什么鬼话,我家里没甚妖怪,多虑了。”言罢,打算叫小二黑取水冲走硫磺粉,转念一想,要是这两道士正主儿找不到要点利息回去,把小二黑弄走了也是不妥,便高声叫小二黑通知娘子准备热水她接待过两位道长之后就要沐浴。
小二黑惟命是从,心里嘀咕不已,白娘子有孕,许官人体恤妻子从不吩咐她做些什么。今儿是吹的什么风,许官人竟摆起了丈夫的架子。
两个道士却以为她是支走旁人,不欲声张,彼此交换了一个自以为得计的眼神,挨近许西元些许,低声道:“大官人内宅可有一房妻妾美艳不似凡物?”
这时节烧水废柴,一般人家鲜少有像许西元家天天洗浴的,两道士一近身,汗味就送到了鼻尖。许西元不着痕迹地退后一些,揉揉鼻子道:“道长说得哪里话来,在下只一位贤惠妻子,哪里有什么妾室。至于是否美艳不似凡物,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家娘子自然温良可人。”
陈元一听她话中对白素贞的维护,觉得她嘴硬,呵呵笑道:“大官人,你好生想想,你是如何从临安来的此间。”
许西元眨眨眼道:“说起来真累,我是走来的。”
要说许仙这副皮囊最可取之处就是俊俏,她眼睛忽闪忽闪的说着蠢话,那叫杨元二的白脸道人竟觉得她很是可爱,心中叹息不已。若这美美的少年成为上真观的弟子——他们的师弟,该有多少人会随他而来,该有多少师兄为他心折不已?怕是师父也会偏爱这样的弟子吧。
陈元一道:“你再想想你那妻房,平时可有鬼祟举动。”
许西元一笑:“不及道长在我们保安堂门口洒火药鬼祟。”
陈元一见她油盐不进,急道:“许官人,你妻子和她那妹妹小青都是妖。她们已害得你颠沛流离,你就不担心她们利用尽你了便将你吃掉?”
吃掉?她已经被白素贞吃掉了好嘛。许西元俏脸一红,“道长怎可轻言他人房中之事。”
这许西元,蠢不可耐,贪恋美色,空有一副皮囊,陈元一简直要骂她是个色迷心窍的睁眼瞎子。
许西元与道士们扯皮之际,小二黑眼睁睁看着道行不够的小青,苦热攻心,全身发软。他将许西元原话告知,白素贞一听便懂了,眼下这番遭罪,祸首就是那两个多管闲事的道士。许西元让小二黑上楼找白素贞,目的就是通知她门口异状。
无暇分神细想许西元的异常举动,白素贞定神后倾倒桌上茶壶,手掌一挥,壶中之水悬浮起来,念咒施术,水注破窗而去化成急雨,雨水把那些硫磺粉冲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