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尤其刺耳。
贫富悬殊好比一把重剑,明晃晃的立在那里,也能做到伤人不见血。
夏林希敲了敲墙面,很快出声回答道:“北京的平均月薪是五千,三十年就是两百万,买不起一个轮子吗?”
秦越一手叉腰,忽然笑了:“他一个月的薪水,不够你的一双鞋,农民工都比他强。”秦越几乎不喝酒,但他今晚碰了香槟,有一丁点上头,所以口无遮拦道:“蒋正寒就是一个屌丝,他哪里配得上你?”
夏林希脸色微变。
秦越捏着一颗袖扣,开玩笑一般笑着说:“我把你当朋友,讲的都是实话,出了大学进入社会,你才知道人脉多重要……”
夏林希打断道:“你刚才让我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你,因为你坐在旁边,我吃不下一口饭。”
秦越笑容一僵,他手上握着盒子,里面还装着手表。
夏林希原本要去洗手间,但是秦越站在必经之地,她连绕过他都不愿意,干脆转身走回了包厢。
之后的半个小时,和之前没有区别。
秦越的父母提了几个问题,夏林希百无聊赖地回答了,她一边说话一边敲碗,不顾秦越的脸色越来越差。
一顿晚饭草草结束,在他们告别的时候,夏林希的母亲说:“夏林希这孩子,已经让我惯坏了。”
秦越的母亲拎包起身,随口客气道:“林总,她还年轻,能改过来。”
言下之意,默认了她的失礼。
天色黑沉,路灯明灭,星光隐入云层,留下一轮皎月。林总和女儿走在前方,她们的座驾在车库里,夏林希抬头看天,心中长舒一口气。
秦越和父母落到了后面,三个人接着聊了起来,先是秦越开口道:“妈,夏林希还小,她根本不懂事。”
他的母亲说:“要是腼腆内向,呆头呆脑就算了,我和你爸也能同意,但你看她的表现,粗俗没教养,冷漠不耐烦,这种顽劣的女孩子,你必须和她断了来往。”
全盘否定。
由于今天晚上的争执,秦越反感夏林希的性格,但他很喜欢她的外貌,也很重视她的聪明——高中那几年,她总是年级第一,只要继续深入交往,他们会有共同语言。
秦越耐着性子辩解道:“妈,少下结论,她平常不是那样。”
他的母亲回答:“夏林希的外公发财很早,他们家就是一群暴发户,一块牛排都不会切,你指望她多有涵养?”
秦越看向了他的父亲。
父亲正在抽烟,露出两颗金牙:“她平常不是那样,就更麻烦了。说明人家对你没意思,你紧赶着也追不上。”
秦越的母亲立刻说:“我们需要她看得上吗,那种徒有其表的花瓶,外围圈子里有多少?”
父亲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了秦越的手里:“你妈说得对,你见识太少。我有几个朋友,名下开着会所,你去逛一逛,也能开窍了。”
秦越收好银.行卡,问清了会所地址。
口袋里揣着手表盒子,没有在今晚送出去。他没能搞定夏林希,又失去了父母支持,这并不代表蒋正寒的胜利,秦越早有准备地编辑短信,发到了夏林希母亲的手机上。
在此之前,时莹好心提醒过他,如果夏林希不接受他,也不能让蒋正寒顺利。
街边灯光连成一线,撩开浓墨重彩的夜色,高楼大厦飞速后退,汽车却在奔驰前行,司机打开了车内音响,播放一首舒缓的音乐。
音乐是古筝曲,全名《平湖秋月》,音阶婉转悦耳,曲调引人入胜。
夏林希没有注意听,她看向母亲半开的皮包,瞧见了发光的手机屏幕。她的母亲握着粉底盒,正在对着镜子补妆,苹果手机的短信提示,却让一条信息暴露在了屏幕上。
那个陌生号码的来信,概括了她和蒋正寒的关系,也透露了蒋正寒的学校,仿佛一个定时炸.弹,随时要爆炸在汽车上。
夏林希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