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鱼摇头失笑。
白马说着说着,睡着了。
岑非鱼趴在地上,老牛似的勤勤恳恳,一颗颗捡着桂花,时不时偷偷亲一口白马,然后便似成了精的山鸡,疯狂地在地上啄花。
白马睡眼惺忪,被岑非鱼拎起来了背到背上,手里被塞了个装满桂花的斗笠。他便赶牛似的,趴在岑非鱼背上“呜咯咯”地催。他一时兴起,把倒着的斗笠放在岑非鱼脑袋顶上,嘱咐他好好看路,不要弄翻了。
岑非鱼认命地“哞哞”叫。
两人慢慢走在粘稠的夕阳中,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最终走入红色的日盘,消失无迹。
日子若能如此继续,倒似神仙般逍遥快活。
只可惜,大仇未报,各人有各人的牵挂。
八月末,一日晴朗,晚饭过后,四人并排躺在屋顶看澄澈星空。
一只信鸽从月间飞过,落在周望舒肩头。他拆信看过,面色凝重,对岑非鱼说:“李青来信,岭南飞猿帮帮主张天鹏,带着三十九名帮众,已入建邺,宿在城西随安客栈,扬言已寻得大哥遗孤,对外开价八千两。”
岑非鱼嗤笑,道:“什么小帮小派?”
白马闻言,不禁紧张,道:“小帮派,怕是自知无力守住那个什么遗孤,才会公然向外头开价,想赚点钱罢了。”
“聪明。”岑非鱼点头称是,问周望舒,“可不可信?”
“派人查了,远远看见一名少年,扛着枪,真假难辨。”周望舒想了想,还是转头对白马说,“我并非怀疑你,但玉符尚未寻得,望你谅解。”
白马倒是十分释然:“我明白的。”
“跳梁小丑,没什么好玩,就不邀你同去了。”岑非鱼在白马脑袋上抓了两下,继而伸了个懒腰,“二爷去会会他!”他低下头,在白马脸颊落下一吻,“晚上睡觉,莫踢被子。”说罢,翻身落地,回房拿枪。
周望舒追了下去:“许是陷阱。”
岑非鱼已经扛枪上马,笑问:“是陷阱,你就不去了?”
周望舒提剑,策马跟在岑非鱼身后,道:“当然去!”
“你跟二爷可真好!”檀青愁肠百转,对月叹息,“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能遇到一个人,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太难得了。”
白马不解:“你当真喜欢周大侠?”
檀青觉得莫名其妙:“不然呢?你帮我参谋参谋吧,别有了二爷就不要兄弟啊!”
白马拍了拍檀青的肩膀,道:“周大侠是个好人。”
檀青几欲抓狂:“先生心,海底针!不懂啊啊啊啊!”
白马心不在焉,打着呵欠准备回房睡了。
檀青对此很是惊讶,问:“你不担心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