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想了半天,想不出理由,索性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哇哇大哭,道:“我不管,我不管!爹爹你要去帮小哥哥!你就是要去帮他!呜呜,你不帮他,我也不活了,我要跳下去向娘告状,说你是个冷血、无情的毒手阎王,呜……”
“莫哭,莫哭!我的小祖宗哎!”何不同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最终还是看不了儿子掉眼泪,提起扁担,走到悬崖边,回头威吓,“小兔崽子,你给老子躲回去待好!”
那小童缩进树林中,爬到一颗大树上观望。
何不同理了理背囊中的药粉,低头望向下方的榕树,见白马一路被巨蟒追着,仿佛一只落入蛛网、不断徒劳挣扎的蛾子,不住摇头叹息。
白马已是大汗淋漓,但他丝毫不感懈怠。
巨蟒见白马爬到树梢上,一个纵身就能跳上悬崖,气得一扬脑袋,硬生生把距离悬崖最近的几处树枝全都撞断。
白马因这撞击而瞬间晕眩,攀着树上的藤蔓才不至于从十丈高空衰落,但纵使如此,他也被甩至榕树的主干上,险些被震得喷血。
眼看巨蟒反身回去,何不同暗道糟糕,提起扁担就要往下冲。
然而,巨蟒却只是矮了矮身,一头扎进榕树茂密的叶片中,眼看着就不见了身影。
何不同驻步,疑惑:那老妖怪莫不是消耗过多,累不了动?
白马暂时松了口气,握紧双刀,撑着勉强站起。
何不同本也松了口气,他看着白马尚带着一丝稚气的白皙面容,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来得那么大的胆子,真敢去巨蟒的尾巴上采毒草。他正想不明白,忽然双瞳一缩,大喊:“躲——!”
白马闻言,却不惊讶。他狡黠一笑,似早有防备,知道那巨蟒隐藏在树叶间,缓缓游移到了自己背后,并想要偷袭自己。他只是闻着那股恶臭,便已分辨出了巨蟒的位置,无须回头察看,直接拔出双刀,猛然旋身一转!
两道白光闪过,巨蟒的双眼被刀割伤,迸出数尺高的血液。
巨蟒仰头长嘶。
白马觑准时机,凌空一跃,灵活地翻到巨蟒背上,将两把弯刀并拢,用双手紧紧握住,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在巨蟒的七寸上插下。
按理说,巨蟒受到这样的攻击,必然会用尾巴缠上白马并把它勒死。
可那巨蟒迟迟没有行动。
何不同定睛一看,那老妖怪哪里是没有行动?它分明就是在追逐白马的过程中,已经把自己缠在了榕树上,乱七八糟绕了一堆,现在竟是除了脑袋,已然动弹不得!
“好小子!”何不同知道白马必胜无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把儿子叫过来,一同观看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儿啊,你得好好向他学学!”
白马在巨蟒的七寸上插了数刀,却还没有作罢。他顺着藤蔓滑下,算好了距离,刚刚好落在巨蟒的尾部。他在地上站定,先是一笑,继而翻了个白眼,将双刀并拢,对准巨蟒尾部下侧的穴口,狠狠地戳了进去。
巨蟒如遭雷殛,狂乱地挣扎,从穴口喷出酸臭的腐液。
白马拔刀,向后一滚,躲开巨蟒最后的反击。
巨蟒一击不成,再无力气。鲜血从它七寸处喷出,如瀑布般洒下。它逐渐失去力气,最终挂在树上,没了气息。
白马跪在地上,喘息许久,才反应过来:我杀了一条三丈长的巨蟒!
它那么老了,肉会不会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