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宝贝”,为何不留给自己的爱徒?
白马从邢一善的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问:“其中,可有玄机?”那一丝灵光一闪而逝,他问完以后,却不知自己在期盼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邢一善反问:“你先前说的那劳什子食气的法门,到底是如何做的?这几日老头子抽空练了几次,俱未成功。你可别是诓我的!”
白马笑道:“我哪敢骗您呢?你张开嘴,含一口气,只可用鼻呼吸,别放跑了嘴里的气。等到这团气变得湿热,便一点点地将它吞入腹内,吞咽的动作要慢。此时,你可在脑中想象万千种人间珍馐,仿佛它们就在你面前,在你鼻下、嘴里,最终落入腹内。”
“嗯!”邢一善得了要诀,吞下一口“黄焖鸡”,“妙哉,妙哉!肚子竟有些饱了,这法门绝对胜过绝世武学!”
待得这两人“吃”得嘴角挂满银丝,真正的饭菜,总算是做好了。
四人围桌而坐。
桌上,八菜一汤摆得有模有样,新酿的桂花酒,还带着秋日余香。
邢一善捧着手里这套,似乎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碗筷,大快朵颐,直叹:“曹老二做的菜,当真是天下一绝!”
岑非鱼也不自谦,冲白马挤眉弄眼,道:“谁做我媳妇儿谁享福。”
“可不是嘛!”白马敷衍地笑了笑,目光一直落在邢一善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邢一善手中的碗筷上,琢磨着其中玄机。
可白马横看竖看,盘子仍是盘子、碗仍是碗。他不禁摇头,将脑中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开,给岑非鱼倒了杯酒,打趣道:“今日前辈高兴,准你陪他多喝两杯。”
邢一善夸张地大喊:“使不得、使不得!他可是出了名的三杯下肚不辨南北,小心别把老头子的福地洞天给砸喽!”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邢一善酒足饭饱,将岑非鱼与徐弃尘派去洞口“护法”,活像是要作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式。
白马既紧张又兴奋,偷瞄一眼,猛然看到邢一善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布包,而布包中又裹着数十把大小不一的钢刀。他不禁握手成拳,面上却故作镇定,问:“前辈要在我身上动刀?”
“杀头不过头点地。”邢一善看出了白马的紧张,取出两把小刀,相互刮擦数下,最终忍不住笑,把刀收了回去,只取出一包银针,“男儿郎,治病而已,怕个鸟!”
白马松了口气,道:“我上回见人拿这种刀,是十一岁时被割了肾囊。害怕是正常的,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邢一善笑道:“听说现在又长好了。左右你是断袖,跟曹老二生不出孩子,那东西只要能用,别的又有什么要紧?”
白马登时满面通红,腹诽道:天杀的岑非鱼,什么话都往外抖搂,真不害臊!
说笑间,邢一善将白马带到石洞的一角。
这角落位置特异,虽在石洞中,顶上却有一个圆形敞口,仰头即可望见青天白日。
白马看了一眼,日在东天,未到午时。
角落中烟云缭绕,水雾带着热气。烟雾散开后,现出一方温泉。泉水是从地底冒出的热流,但池子却是经由人手以青玉砌成的,不知费了多少功夫。
邢一善解释道:“青云暖玉池,家师亲手所造。以蓝田暖玉为基,引地下温泉水充盈其间,可汇聚天地精气。待午时日在中天,光芒自顶豁口上洒下,池水尽天下至阳至刚之气,却又柔和绵软不至于伤人,专用来治疗你这种细皮嫩肉经不起折腾的人。别磨蹭,快快进去!怕我将你煮熟吃了不成?”
“您若真想把我煮了吃,那可是见者有份,得分我几口尝尝鲜。”白马脱了外衣,进入池中打坐。
邢一善将银针包放在池边,又从丹炉中取出数粒刚炼好的丹药,自己吃了一粒而将余下的丹药全数灌入一个小瓷瓶,递给白马:“赤血丹,可固心脉、定命门,纵使受了千刀万剐,亦可保你三日不死。药引难寻,时间紧迫,这几日只炼出九粒,你先吃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