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鱼作苦恼状,道:“《韩非子·说难》中言,弥子瑕有宠于卫君,窃驾君车、啖君以余桃,未见罪于灵公。及其年老,色衰爱弛,灵公秋后算账,愤愤然道: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
白马同岑非鱼相视一眼,知他在指桑骂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个棒槌!”
第90章 意外
英雄会头两日暴雪不断,至第三日,天方放晴。
此时,浑水摸鱼的人已三去其二,留下的五十余人,大都是有真功夫的。慕名而来的江湖客越来越多,侠客们在擂台上全力施展,纵使赢不了对手,亦可为自己赢来一片喝彩。
唯独戴着面具的周望舒,总是一剑制胜。
岑非鱼则不大上心,见对手有趣,便多过几招让白马看着玩,若对手无趣,两三手功夫也就解决了。
夕阳西下时,被冰封着的万里江山,都透着金灿灿的光。比武的人又去了一半,只剩下二十余。
白马看得没意思,老早就躲进厢房里烤火了。
屋里堆满了岑非鱼赢回来的宝贝,然而白马翻遍了这些锦盒,都没找到一样吃食,肚子饿得咕咕叫。
白马将檀青叫来,两人溜到后厨里翻箱倒柜,找到一些白面,搀了水和成面团,直接在雕花小铜炉上架起一个价值几百金的“紫金八宝长寿碗”,煮面团子充饥。
两人抱着碗,蹲在地上吃面汤,仿佛又回到了在青山楼的时光。
檀青活像个饿死鬼,道:“我可好久都没吃饱过了!周大侠像仙人似的餐风饮露,每日打坐、练功、处理事务,闲来无事就喂喂鸟,我同他在一起,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他喜欢小孩儿,可不喜欢我,难道是因为我长太大了?”
白马摇头,道:“他儿时过得不快乐。”
檀青点头,道:“你说得对,他不是喜欢小孩儿,只是对过去感到遗憾罢了。我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帮不上忙,多亏你仗义,一直将我留在身边。或许,什么时候我跟你一样有用,他便会喜欢我了?”
白马不置可否,只道:“切莫自轻自贱。”
檀青长叹一声,道:“看你们叔侄三人其乐融融,我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徐弃尘说,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我的心给了师父,可师父不要。我此生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或许我该回鲜卑山去。”
白马:“在青山楼时,只有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个人。若没有你,我怕是早就过不下去了。段青,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我这辈子最苦的日子,都是同你一起度过的。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好兄弟。”檀青尚不知白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转念一想,聪明如白马,同自己朝夕相处,自己的秘密他怎会不知道?可他不想说,白马就从未提起。
檀青红了眼眶,将面汤一气喝下,一抹嘴、扔了碗,突发奇想,道:“我们结拜吧!”
白马:“好!”
檀青摩挲着胸前的狼牙,道:“其实,除夕那天夜里,刺客是去找我的。师父解决了他们。”
白马:“我知道。”
檀青笑着点头,将颈上挂着的狼牙取下,放到白马手里,郑重说道:“我父乃辽西公段无尘,母亲王氏是博陵公嫡女,我名叫段青,在家排行老六,是家里的老幺。眼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实在抱歉。我决定了,等陪你闯过这一关,便回鲜卑山去。若将来有幸成为大单于,只要你一句话,段青为你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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