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身子缩了缩,下意识的抬起头。
唐泽低头看了眼鞋盒里面的布娃娃,伸手用食指娃娃杂乱的头发,把硅胶做成的头拎起来,若无其事的在王琳面前晃了晃,说,“我看了你以前录制的节目,当时你在韩国整容失败,节目组最后却拒绝给你提供二次整容的费用,理由是,你在参加节目之前并没有在资料上写明自己有癫痫。你手术失败的真正原因是你在手术台上因为麻药刺激,导致了轻微的癫痫。”
王琳的瞳孔距离的的收缩着,直勾勾的视线看着唐泽,仿佛下一瞬就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唐泽笑着把布娃娃的头丢进盒子,有拿起一只胳膊把玩儿,“你虽然没有留下什么病历,也一直隐藏的很好,但梁文死的那天你发作过吧。我们进去之前,你一定发作过,所以脸色才会青紫一片,发作时牙齿咬破了嘴唇,你怕自己咬破舌头,便把手指放进嘴里,你的右手很美,可唯独食指太难看,难看到布满了新旧不一的疤痕。是你自己咬的吧!”
小麦不知不觉的停下笔,不敢置信的看着唐泽。
“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并没有找到治疗癫痫的药。你知道,癫痫病人一般都会在家里预备药的,甚至是长期服用的,可你家里没有。”唐泽抿唇轻笑,王琳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一片,“我,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懂。”唐泽突然大喊了一声,“要想找到你的购买记录并不难。你住的这片城区比较偏,药店不多,买癫痫药的统共也就那么几家。一家一家查总能查到的。你买了癫痫药,家里却没有找到药盒。我猜,你把药放在这个药盒里了吧!为了让我们更加确定你是被梁文家暴的,你故意把药放在抗抑郁药里,让我们相信梁文有精神疾病,所以经常打骂你是在合理不过的事儿了。故意杀人和正当防卫情况下杀人的罪行差很多的。”低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荡,唐泽微微眯着眸子,从兜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瓶子。“可是你忘了,或者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服用抗抑郁药的人需要即食辣,少饮酒,多吃清淡的食物。梁文本身就是医生,即便他精神问题再不好,也一定会记得药物的相克作用,而且以他严谨惜命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在服用抗抑郁药物的同时大量饮酒吃辣。”
王琳微微一愣,脸上表情聚变,“我,我不懂你说什么?”
“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唐泽波澜不惊的问,突然站起身,捧起鞋盒“哗啦!”一声把里面支离破碎的布娃娃倒在桌面上。
黑色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她的面前,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啊!”王琳尖叫着跳起来,疯了似的往角落里躲,“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别过来。”
唐泽抿了抿唇,突然拿起一旁的另一只长条盒子,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画,“你懂,你怎么会不懂?你把治疗癫痫的药搅碎了,放在饭菜里。正常人长时间食用抗癫痫的药会出现严重的精神错乱,恶心,恍惚,幻觉,甚至变得狂躁。就像。”他突然走过去,右手一松,画卷在王琳面前展开。“精神病。”
画卷里的女人栩栩如生,薄纱蝉翼的霓裳羽衣,面色如芙蓉,美艳不可方物,细观之下,却是与王琳有了几分相似。
“啊啊啊啊!不要,别过来,不是我。”王琳突然尖叫出声,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用头去撞墙,“不要,不是我,我不要,不要杀我。”
“唐哥!”小麦连忙放下笔跑到唐泽面前,担心的看着王琳,“她?”
唐泽摇了摇头,继续朝王琳走,“你见过这些画是不是?是不是?”他一步一步的逼近,空气中潮湿发霉的味道越来越重。“你知道梁文把你的脸整容成这样并不是为了帮助你,对不对?你身上的伤,是你自己做的对不对?你在报复么?是什么让你鼓起勇气去做的?”
“不要杀我,不要,别过来。”王琳好像听不进他说的话,整个人卷缩在墙角,整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唐哥,别说了,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小麦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审讯人的,简直比姜沪生还野蛮。
唐泽扭头看他,“我有做什么么?”
卧槽,你没做什么都把人逼这样了,要真做了什么,还不得把人逼死?
小麦只敢在心里默默念道几句,走过去想要拉起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