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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离开正时,我可以给你介绍几家工作室。”她说,“现在,总觉得太拿合同拘着你了。”

杜窈轻抿住嘴角,“谢谢。”

见她没有再讲下去的意向,宁恬也不再说。道别。

杜窈挂了电话。

想去透一口气。

刚走两步,被几只麻雀唧唧啾啾地抢先一步,占据了窗沿。

她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

挺茫然。

其实是下定决心要辞职。

她仔细想过了。回到上京的几月,一直在商业化地设计日常服装,消磨灵感。在准备设计比赛的几天,无拘束地设计、创造她所想的,才是杜窈需要的。

孟砚白只是一针加速剂。

随意替她拒绝杂志的访谈,再拿一本别的来打发——

杜窈太讨厌被人这样安排。

辞呈模板就在包里。

明明今天填写递交了就可以离开正时。

结果,被这样一出陡生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她从来没见过人会流这么多的血。

后脑,微卷的黑发被黏腻的血结成几绺。抬上担架,喘气,会有大口的血沫从唇齿里溢出来。

坐上救护车的一刻。

杜窈手脚冰凉,脑子嗡鸣。

不敢想这究竟是无意的一起事故,还是孟砚白自己拉倒的书架——

如果是后者。

她算不算间接杀人?

杜窈坐在长长的过道里。

四周很静,只有护士偶尔查房的脚步声。她无力地躬下身,捂住了脸。

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儿啊?

杜窈思绪惶乱。

胡思乱想里眼泪一点一点儿地砸在光洁的白瓷砖上。既害怕又无助。

她想程京闻了。

-

电话依旧是在一声响以后接通。

“喂。”

他才开口说一个字。

杜窈紧绷一天的神经便立刻松懈下来。再慌乱与不安,也都一并趋于平静。

她吸了吸鼻子。

还没开口,听见话筒里一声,“不许哭。”

“我没哭!”她气鼓鼓。

他轻哂,“什么事?”

“你在哪儿呀?”

“苏城,”他说,“在开会。”

“……噢。”

杜窈咬了下嘴唇。

不想挂电话。但也不知道今天的事,要怎么与他说。

“孟砚白今天挨砸了?”

“哎,”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卢豫今早大呼小叫地跑进来报喜,”他讲这话的语气,杜窈猜他该挑了个眉,“差点要开香槟庆祝。”

杜窈不由捂嘴笑了下,鼻腔里钻出一道轻快的气声。

“高兴了?”

“什么……”

“开口就要哭的语气,”他嗤一声,“我还不是聋子。”

杜窈愣了一下。

两只手捂住电话,抿住上翘的嘴角。一颗心脏被高高抛进松软的棉花糖里,丝丝缕缕的甜。

把今天的事简略叙述一遍。

程京闻沉吟片刻。

“等他出院,我陪你去辞职。”

“嗯?”

“孟砚白不会批你的辞呈,”他淡声,“但是以成悦的名义撬走你,即便他不同意,董事会也会出面应允。”

杜窈愣了愣,“撬……”

“放心,”他解释,“只是借公司一个名头,不是真要招你。”

“……知道了。”

杜窈噘一下嘴,“我也没想去。”

-

结束一通电话。

杜窈心情放晴,接班的护工也抵达。把医生的话转述,离开,去一趟洗手间。

温热的水流淙淙地淌过指尖。

杜窈呼出一口气。

还在想是去公司完成冬季最后一批设计稿的稿图,还是回家休息。

关上水龙头。

抬头,视线无意识扫过镜子——

“母亲?”

杜窈睁大了眼睛。

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刻转身,去看身后眉眼有六七分像的妇人。

听见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公司里有人受伤了,我送过来。”

“真是乐于助人,”妇人上下看一眼她,“你的手怎么了?”

杜窈顺着她的话一低头。

才发现腕上的淤紫更深,肿起一圈。碰一碰,刺骨的疼。

不由蹙起眉,“没事。”

“没事没事,”妇人冷嗤一声,“过来。”

杜窈愣了一下。

还是跟上。在长长的走廊里穿行,心里有一些发怯的不自在。

“你怎么会来上京?”她终于开口。

“陪你父亲治病,”妇人转头看一眼她,“小白眼狼。”

杜窈深呼吸。

想到南城是她打电话找程京闻来,至少还有关怀的意思。不与她吵。

“他不是摔伤了腿吗?”

“是,”妇人停在一间病房前,“但是人老了,几个月也没有好转——可能要截肢。”

杜窈顿在了原地。

“怎么就要截肢了……”

她鼻尖泌一点儿紧张的细汗,“可能只是愈合的慢一点而已。我看网上说,有折了一年还没好的,再做一次手术就行了。”

“噢,”妇人慢条斯理,“医生说是处理不当,肌肉坏死。这条腿已经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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