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开口,突然胸口一疼,血液仿佛凝滞了般。
灵台涌出黑雾,犹如十万只小鬼在尖啸,挤压得她耳膜都痛了起来。
识海的那声都带着幽幽回响。
‘幽浮屠,九阴路,出世魔——’
般弱:‘别念了你谁啊别动不动跑人家识海里,侵犯隐私权知不知道。’
那声音一噎。
‘吾是魔元,浩劫之身,吞浮天地——’
般弱;‘爱装逼,被雷劈,说点人能明白的。’
‘……’
那东西忍无可忍,奶声奶气地骂她,‘咿呀!你是本大人,见过的,最讨厌的魔主!魔降日听过没有?本大人就是传说中的魔元,厉害吧,颤抖吧,还不快来侍奉本大人。’
般弱;‘……我日。’
她以为自己手握炮灰be剧本,却没想到原来她还有个大反派be剧本。
小魔元:‘???’
般弱:‘别致的小东西,你会暴露吗?’
小魔元傲然道:‘怎么可能,一绝阴脉是上古所传的锁魔法,只要不破身,就没人能发现。还有就是大乘期的心头血,一滴即为万种道法,哼,放心吧,没有人会在你这个法力低微的小化神身上种心头血的,纯属浪费。’
般弱;‘你再好好检查一下。’
小魔元非常不屑,突然声音惊恐起来:‘娘的这上面怎么还悬着一滴心头血?大乘期的?剑修的?完了啊啊啊!’
般弱就想知道:‘你要是被抓住了,会怎么样。’
刚出世不久的小魔元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瑟瑟发抖:‘会,会被镇压进阳浮屠里,一天天地磨,磨到灰飞烟灭。’
般弱心想那可太惨了,这跟万剑杀阵也差不了多少吧。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脱离魔元?
对方似乎知道她的内心想法,痛哭流涕:‘娘啊别抛弃我啊我们是一体的我痛你也痛我死你也死啊!咱们要是被这滴心头血发现了,那些正道人士肯定会把我们给屠了的!我上一任魔主被围攻在乾坤山河扇中,足足受了三万六千重山的碾压,筋骨俱裂,血肉蒸发,连根头发也没剩下。’
般弱:‘……草。’
她十拿九稳的剧本,突然就拿不稳了。
小魔元吚吚呜呜哭诉完,又像个小孩子一样,通过她的识海去观察外界,‘咦,好多人啊,谁成婚啊,魔主,有个人提着剑望着你,好像对你恨之入骨啊。’
般弱:‘没错因为我利用了他又抛弃了他。’
小魔元:‘哇!魔主你好厉害!我们魔就是要当翻脸不认人的贱人!咦,这个穿红衣服,像个冰块的家伙又是谁?’
般弱:‘这滴心头血的主人,等我念完台词他就是我男人。’
小魔元:好的,明白了,咱们死定了,一根头发丝也不能留下来的那种。
小魔元简直爆哭,难怪它突然出世这么早,明明还可以沉睡个三百年,没想到自己被仙门大乘高手的心头血给刺激得醒过来。这下好了吧,魔主的男人是魔门的克星,魔主的前情人准备杀死魔主,怎么选都是一条死路啊。
‘魔主咱们快逃吧这心头血快滴下来了咱们要暴露了!!!’
般弱:‘不急,苟一下。’
小魔元:‘???’
般弱混这圈混多了,也懂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就比如这心头血,还可以逼出来——但要在主人神智癫狂绝望的情况下。
“说啊,师尊怎么不解释了,是心虚了吧,是承认自己水性——”
桑欲眼睛赤红,寒意森森,用最大的恶意拉人下水。
手中的桃花逝水剑已经难耐饥渴,要挥断那女人那纤细脖子,唯有鲜血才能平息他的耻辱跟仇恨。她怎么能,怎么能为了脱离红粉地狱,千方百计地诱他入情网,再把他当成祭品,献给地狱的血盆大口。他被啃噬、被吞没、被撕扯、血肉腐烂、筋骨碎裂的时候,她在干嘛?
她在成亲啊哈哈哈。
她在跟男人耳鬓厮磨啊哈哈哈。
他桑欲修道三百年,横行无忌,风光处处,就没这样过!
所以他从地狱爬回来了,拼着修为全毁,也要把她毁在此地!
他握紧手中长剑,滴血而上,却见她满脸泪痕,痛苦摇头。
“不!他已经死了!你是假的,你是假的,为什么要回来找我?我,要成亲了,我已经决定把你忘了。你是魔门弟子,正邪不两立,咱俩结合是没有好下场的。对不起,原谅师尊,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只能用这种方法抹杀你,好来掩盖我的欲念——”
桑欲呆滞。
她是觉得不该爱上他,所以,才用那种方式了结他?
桑欲知道自己不该相信她的谎话,但仔细一想,又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仙魔相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手下留情,肯定会被同道唾骂。她过不了心中那一关,才,才那样对他的?桑欲的怒火奇异地平息下来,尤其是当她拎着喜服,冲着他义无反顾,像是私奔一样跑过来。
满座皆惊。
一只手捏住了般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