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一纠结下去，反而得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所以就这样一直，自欺欺人。
可他也清清楚楚地明白，即便不去深究，这样泡沫一样单薄的“选择”也维持不了多久。
会有一天，她遇上自己真的想要选择的人，然后她会想当年遇上爸爸一样，抛弃身边的一切，去讨好那个人，去为了他变成另一个人……
想到那个可能，风宁就觉得心上一抽一抽地难受，可他无力阻止，只得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至少现在，她还在他身边。
只要在那个人出现之前，他能成长到足够她依靠的程度，她就不必舍近求远……
可即便把所有的假设都想得清楚，那些不确定依旧沉沉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几乎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也让他对自己格外厌恶，厌恶自己的心机，也厌恶自己的无能，只能靠着自我欺骗和假想度日。
周末到来之前，连若提前和风宁约了时间，说想和他出去逛逛。
风宁一边惊喜一边担忧，总觉得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总害怕从她口中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心里七上八下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虽然连若要对他说的确实不能算做好事，却不是他想的那一种。
——度日如年地终于等到了周末，连若把风宁带到了书店。
风宁一脸匪夷所思：“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连若只是微笑：“你现在是学生，要好好学习，买点教辅材料不应该吗？”
风宁：？
他万万没有想到，连若竟然就是想要说这个。
心里悬着的心猛然落下，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后一路梦游一般地跟着连若到了高中教辅的区域，他都是神思恍惚的。
“我想了想，觉得你现在还是应该以学习为重，你觉得呢？”
连若的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像是在蛊惑着他。
风宁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
上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带着他来书店买教辅材料，都是他小学的时候了。
那时候妈妈还在，他还小，她牵着他的手，一边挑选一边教导他要好好学习……
就像现在连若对他做的一样。
她是真把他当小孩了？
风宁看着连若的侧脸，心情有点复杂。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别扭，可她真心为他着想这个认知依旧让他心情愉悦，于是也就随着她去了。
可能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