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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着眼,死乞白赖的继续追问,“那是什么?”

谢争春目瞪口呆,觉得秋露浓很是疯癫。

魔修本不应该回答。

可数百年的潜伏实在是太寂寞了。暗无天日、不被人知晓的日子里,他从没有机会和人说这些。

他看了看秋露浓:“那是希望。”

“魔界......的希望吗?”秋露浓觉得有些荒诞。

“你们以为你毁了一切?可是没有!那位大人给了我们希望,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魔修似乎把眼前少女的脸和剑主搞混了。他狂吼的声音阴冷而尖锐,裹挟着数百年的怨气,“五百年了,我们的火必将人间燃成地狱,即便我们耗尽自己!”

大人。

秋露浓不知为何因为这个词愣了下。

潜意识里,她感觉那是个很关键的人。

她问:“剑主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恨她?”

“她杀了魔君,魂飞魄灭。”

魔修猩红的瞳孔几乎快从眼眶中蹦出来。

话音落在空中的同时,异样的冷意惊起。

谢争春打了个寒颤,即便一知半解,也流露出长时间文化熏陶下残留的恐惧。

他觉得自己得知了不得了的大事。

秋露浓想反驳,她记得自己明明没干过这种事情。

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感觉一片陌生。

“殿下放他们进入魔殿,结果那些正道就是那样的忘恩负义!还好大人出手了,那些人全都付出了代价。”

魔修想起往事,脸色扭曲,眼中燃起遭到背叛的愤怒,“不!还有祁知矣!要不是他蒙骗了大人,本来那三个人全都该死的!”

秋露浓瞪圆了双眼,脸色惨白。一瞬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七紧紧抓着她的袖子,没发出任何声响。

一路上他都乖巧的跟在少女身边,跟着她的视线,百无聊赖的满场张望。

他是折仙的化身,魔修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而此刻,十七却不愿再去面对魔修的目光。

他靠近秋露浓,站在她身后,害怕似的用脸颊贴着她的后背。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十七琉璃般的瞳孔里满是难过,目光恍然若失,仿佛穿透了一切望向遥远的角落。

魔修的目光在秋露浓脸上打转,带着刻骨的怨毒。

他肋骨笼罩着的肉瘤上,几十只赤红的眼睛同时睁开,空中响起了嘶叫,又或者是婴儿的哭泣。

谢争春下意识的想捂住耳朵,忽然见到魔修镰刀般的肋骨刺向少女。

闪着寒光,马上就要贯穿她柔软的胸口。

这一击甚至都比之前所有都要快,浸满了他的怨恨。

世界万籁俱寂。 赫拉

谢争春想要怒吼,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骨刺接近秋露浓,像是一道窜向猎物的银蛇。

... ...

万朝峰。

这是风暴的中心,犹如狂风骤雨中一页平静的小舟。透明的风吹动苍绿色树叶,沙沙的响声从四面八方荡漾,青年衣袍狂乱舞动。

祁知矣和简行斐围着塔旁长满杂草的空地缓慢走动。

宛如是在布满画船的湖边,少年们吹着满是柳絮的风,词不达意的说着心里早已复述无数次的对白。

他们沉默许久。

空气都仿佛是凝固了。

祁知矣走起路来飘飘欲仙,颀长清隽,风掀起他的长袍,宛若下一秒就要飞升的谪仙。

身着瑰丽衣袍的简行斐摇着扇,浪荡的敞着怀,露出透明般的锁骨和胸膛。

“做这些事情的感觉怎么样?现在我觉得你像个疯子。”简行斐开口问。

“一开始会亢奋愤怒或者悲伤吧,现在已经没太多感觉了。不高兴,也不觉得难过。”

他认真的回忆,仿佛只是回答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

虽然偶尔会有一种钝钝的疼痛,像是被梦魇缠绕一般。

祁知矣无论说什么都是那副表情。一开始见会觉得如沐春风,而了解他后,只觉得让人心生怜悯。

“你真可怜啊。”简行斐轻声说。

“还好吧。”

祁知矣木然的说,“大家不都差不多。”

“不,我们不一样。”

简行斐猛地转身,祁知矣也跟着他,停在原地。看着简行斐轻飘飘挥臂,晕染绚丽图案的红色广袖猎猎舞动。

“在涿郡的时候你没发现吗?我少年时可比你骄傲多了,也不会像你那样什么事都埋在心里。我宁愿说出来,也不愿意一直假装朋友待在她身后。”

“她知道我喜欢她,虽然难过可我没有遗憾了。而你直到死都不敢说出来了,甚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在我眼里也是为了弥补,你永远都走不出来。懂吗?”

简行斐语气中隐约还带着嘲讽,身影渐渐消散,如一抹而过的水痕。

消失前的最后一刹,他侧头从扇子上方瞥了祁知矣一眼。

头一回,没有嘲讽,没有厌恶,只是淡淡的望着多年未见的故人,简简单单,不带任何复杂的情绪。

简行斐走了。

他大张旗鼓的来,离开时竟然什么也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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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张旗鼓的来,离开时竟什么也没带。”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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