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仰停药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变化。
祁知序没有掉以轻心,依然草木皆兵。
庭仰调侃他,好像时刻防着杀手袭击的保镖。
祁知序对此表示抗议,觉得自己至少是保护妻子安危的丈夫。
庭仰很困,没有反驳他。
于是祁知序凑上去问:“你同意啦,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啊?”
庭仰迷迷糊糊里,循着潜意识回答:“等我能给你一段健康的爱的时候。”
祁知序这一次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庭仰的睡颜,轻声道了句“晚安”。
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的日常,其实庭仰身上的伤早就好了,手上的口子也好得七七八八。
只是祁知序担心庭仰回到那个房子会想起不好的回忆,死活不同意庭仰出院。
“学校我帮你请了半学期假,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不然继续住单人病房,要不然就和我回家。”
这是祁知序的原话,单看这句话的确很豪横,如果当事人不是心虚地结结巴巴说出来的,那就更好了。
庭仰没有吵着闹着非要出院——单人病房价格不菲且有很多空房,钱是祁知序交的,他自然没资格多说什么。
只是很可惜,这颇为温馨的日子显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某天半夜,祁知序听见庭仰起床到卫生间的声音。
等了一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又叫了两声庭仰的名字,里面还是没反应,他果断地推开门进去。
冷白色的灯光一向显得人脸气色不好,这就让倒在地上的庭仰的脸更加苍白。
庭仰手指痉挛一般有些抽搐,手掌死死按在肚子的一块地方,冷汗昭示着他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嘴唇也因为牙齿的无意识撕咬渗出血珠。
祁知序一开始以为是被碎瓷片划伤的伤口,后来掰开庭仰的手一看,才发现他捂着的是一道成年旧伤。
伤口很长,狰狞的疤痕让人不难推测出当时的危险性。
祁知序掐着庭仰的下颌骨,不让他继续咬自己的嘴唇。
怕庭仰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又将自己的食指曲起,抵在他的牙关上。
“咬吧。”
可被魇住的庭仰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刚刚恨不得咬烂自己的嘴唇,现在却不肯咬一下祁知序的手指。
庭仰口中溢出无意识的话语,模模糊糊,像从远方被风吹来一般听不真切。
祁知序凑近了才听到一些关键词,他跟着念出,“没有……讨厌……”
后面的话就一个字也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