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长的等待,祁知序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时,躺在床上的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你来啦,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庭仰微肿的眼睛里染着一点笑意。
祁知序很想问一句。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仅仅一个晚上,庭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因为庭仰现在的状态太不正常了,他害怕自己的询问会刺激到庭仰。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庭仰在车上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车内很平稳,看着庭仰的睡颜,祁知序忍不住摸了摸庭仰的心口,感受着他呼吸时的起伏。
救护车的警笛声熟悉又陌生,祁知序在这种环境下很难放松。他额头搭在病床的铁杆上,闭上眼,努力从吵闹的鸣笛声中听到属于庭仰的呼吸。
这一刻,在教堂聆听圣经的信徒都不会比他虔诚。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庭仰手术结束。
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危高难度的手术,一场小手术,结束得很快。
庭仰被推进独立的病房,祁知序坐在病床边,揪住他的衣袖一角。
正午时,阳光很好,病房内的采光也很好。
室内亮堂堂的,祁知序垂头看着庭仰的手,眼神没有照进一丝光。
庭仰睡了多久,祁知序就僵坐了多久。
“祁哥。”
听到这声呼唤,祁知序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
等到庭仰又叫了一声,祁知序才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差点以为是我的幻觉。”
祁知序抬起头,脖子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酸痛。
“伤口还疼吗?”
庭仰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了拉祁知序的衣袖,撒娇一般低声道:“哥哥,好疼。”
祁知序抓住那只手,一根根掰开对方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握。
“都说十指连心,庭仰,你当然疼。”祁知序说完这句话,呼吸颤抖了一下,“庭仰,你知道疼,为什么还要这样?”
庭仰闻言沉默一瞬,半晌后抽出了自己的手,“大概是因为,我想确定自己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吧。”
祁知序一反常态地有些强势,他没有让庭仰把手抽走,再次紧握。
明明是很强势的动作,可祁知序开口后,却只能听见恶狠狠又掩藏不住的哭腔。
“庭仰,你现在确定了吗?那你可以看一看我吗?你知道我今天早上看见你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我想,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你明明知道……我今天早上会满心欢喜地来找你,却让我看见那样一副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