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东西,所以绝大多数的信息都是从听力获取的。耳畔呼呼的风,木柴燃烧的噼啪脆响,姜逸北坐在草地上撕碎香草,偶尔鱼儿露出水面飞溅的水滴……
声音很多,可是没有舸笛想要的。
没有齿轮咬合的声音,也没能察出什么阵法排布。
平静得这里仿佛已经出了天架山的地界——天架山总是给人一种每一寸土地下都有机巧术的感觉。
他只能凭借姜逸北之前的描述判断这楼阁在自己的什么方向,大概有多高,其它的却什么也不知道。
天鉴匣,仿佛触手可及。
可是又仿佛自己根本没可能取得它。
这种“只差一点点”的状态,要比“没有可能”还让人焦躁。
也就在这个时候,舸笛突然隐约听见那阁楼上有脚步声。因为距离的关系,那声音及其微弱。
舸笛一怔,侧耳再听,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舸笛转身急道,“姜逸北!!”
姜逸北吓了一跳。
他总觉得舸笛没怎么叫过他的全名,更何况还是这么急的叫。慌忙起身走了过来,“怎么了?”
舸笛慌忙向其求证道,“阁楼之上好似有声响。”
但是舸笛本来就耳力灵敏于常人,他尚且只听了个隐约,姜逸北就更加没可能听得清楚了。
姜逸北凝神听了一会儿,犹豫道,“好似……没什么声响,你是不是听错了?”
其实舸笛之后也没能听见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得怎么可能会有人住在上面。
但说是听错了,又不太像。
姜逸北也是个心软的,看着舸笛这么个样子,不禁心中有些波动。于是仰头重新打量了一下这空中阁楼的高度。
这楼阁位于湖中心,湖中心离湖面越有三五丈,阁楼离水面也大概有个三丈。
不提这高度,单单是在水面上无所依托就难以施展轻功,纵使是水上漂,也不能踩着水面凌空跃起三丈不是?
姜逸北叹了口气,道,“你怎么那么会难为人呢?”
舸笛:??
“罢了,谁让你生得一副讨巧的脸?”姜逸北把舸笛从身边扒开,口上嫌弃道,“起开起来,看着鱼去,我帮你试试。”
舸笛:“怎么试?”
姜逸北笑了一声,“没你聪明,用笨办法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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