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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能想开,妈妈也就放心了,往后啊,你就跟安安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外头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收一收,趁着年轻再多要两个孩子……”

二楼的小客厅里,宣云面沉如水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满脸欣慰、拉着自己的手絮叨不停的母亲。

魏安正在卧室里收拾自己跟宝宝的衣服行李,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而他也显而易见地没将母亲说的话听进心里去,眼神有点茫然,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直到宣夫人连问了他三四句他还不应、责怪地一巴掌拍上他肩头的时候,宣云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有点烦躁地问:“什么?”

“妈妈跟你说话呢,你听到哪儿去了?”宣夫人又不轻不重地打了儿子一巴掌,脸色却并不像是真正的恼怒。儿子愿意跟儿媳重归于好,她一个当妈的哪有不乐意的?于是板着脸还没一会儿就重新笑了起来,语气极其温柔:“云云,妈妈想问你件事,可以吗?”

“你能不能正常点儿?老这么腻腻歪歪的,又不是小孩儿了。”宣云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到底还是认命地开口,“什么事?”

“你跟安安……你俩没分房睡吧?”宣夫人的神色也认真起来,这个疑问已经在她心中埋藏已久了,“怎么结婚都这么久了,才只怀了一胎?咱家大宝都快一岁了,我看安安还没怀上二胎的样子……”

“一个还不够?都是些讨债鬼,生一个我都嫌烦。”再多生几个,恐怕那个眼里只有宝宝的笨蛋都能把自己忘到天边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别人家想生还生不了呢,你嫌烦,我跟你爸不嫌烦,生了孩子我们给你带。”宣夫人谆谆善诱,“你也别光想着自己轻松自在,还有你两个哥哥呢,你嫂子们是打定主意不肯复婚了,你又占了一个安安,我一时半会儿地也不好再去人家家里要人,你跟安安多生几个,要最后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也给你大哥二哥家先过继……宣云!听我说话了吗?”

眼看着自己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才说到一半,儿子不知怎么又开始心不在焉,宣夫人也有点真生气了。

这是怎么了?才在家里坐了不到半小时,他得走了七八回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着调……宣夫人忍下不满,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那工作什么的都能先放放,不行就让你大哥给你放几天假,早点跟安安再生一个孩子才是正经事,我看要不你们就先把宝宝放到我这儿……”

“行啊。”

“不、不要!”

跟宣云这一声漫不经心的应允一起响起来的,是从卧室里匆匆赶出来的魏安一声可怜至极、又惶恐至极的央求。

他刚把行李收拾好,人还没走出卧室就听到了宣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当即急得六神无主,一出来就先扑到了宝宝躺着的婴儿床边,仿佛是出于本能地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被抢走,等确定宝宝还躺在小床上呼呼熟睡着,他才有点后怕地怯怯望向婆婆跟丈夫,近乎哀求地说:“妈,我能带好宝宝的,您就让宝宝在我身边吧,我,我也会努力怀上……生更多的宝宝……”

宣夫人毕竟是女人,对于这个算是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始终心软些,被他用那种可怜兮兮的湿漉漉目光看了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气得笑了出来:“好了,妈妈又不是坏人,这么害怕干什么?行,宝宝就让你带着,赶紧跟这个不叫人省心的兔崽子一起回你们家去吧!”

魏安如蒙大赦,感激地冲宣夫人笑了笑,抱起宝宝走到宣云身边,有些期待地说:“那,那我们回家去吧?”

宣云接过他臂弯里挂着的行李袋,也没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就率先下楼去开车,魏安一边回头跟宣夫人道别,一边小跑着跟了上去。

真好,他总算……能放下悬了这么多天的心了。

虽然在跟随着宣云下楼的这一路上,这个轻松的念头就一直按也按不住地从心底往上冒,但是直到真正坐进车里,魏安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唯一让他还有点忐忑的事情是,宣云的脸色一直都称不上好看,一直都是阴郁的、像是在为什么麻烦事感到厌烦一样,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从侧面看上去,那简直像条用刀子在石雕上硬刻出来的僵直痕迹。

好不容易能摆脱自己这么些天,现在却又得把自己接回去……还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不得不跟他真正的心上人……不高兴,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男人的心弦再度紧张起来,下意识收敛了自己满心欢喜以至于要溢出来的欢悦情绪,安安静静地缩在了副驾驶座上。

一上车就一反常态地缠着自己说话撒娇、黏人黏得厉害的老婆这会儿又突兀地老实下来,好像连一丁点儿动静也不敢再弄出来了,这一变化倒使得一直陷在自己纷繁冗杂思绪中的宣云都忍不住扭头看了对方一眼,正巧对上了那双柔顺的、黑亮亮的眼眸。

这并不是多么漂亮精致值得人夸赞的一双眼睛。睫毛黑密但粗短,瞳仁不大不小,黑白分明,眼尾有点轻微的下垂,再加上那双总带着点忧郁愁苦之色的八字眉、宽阔直挺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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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软红润的厚唇,一张线条圆钝的脸就显得格外憨厚、格外好欺负,任谁看了都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不冲他干点什么坏事、叫他抽抽噎噎地哭上一场,自己心里攒着的一股气就怎么都不能理顺了。

真是邪了门了。

怪不得毓凝非得揪着他不放。

宣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发泄似的狠踩油门,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掐着绿灯倒数前几秒闯了好几个路口,把魏安的脸都吓白了,双手死死抱着宝宝,生怕宣云撞上什么东西,不得已想劝他慢点儿,话才一出口就已经有些微微的打颤了:“宣、宣云,慢……慢一点儿吧,我有点害怕……”

交通灯已经进入黄灯,短短的几下读秒过后,转为红色的信号显示屏赫然是漫长的120秒。这是整座城市最为繁华、人流车流量最为巨大的商业街。

宣云贴着前一辆冲进对面街口的汽车车屁股重重地踩下刹车。

巨大的惯性使得魏安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向前冲去,多亏了有安全带拦着,他又用了死劲儿抱宝宝,要不然两个人得一块儿磕到驾驶台上去。

惊魂未定的男人嘴唇都有点哆嗦,茫然又畏惧地望向旁边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丈夫,好半天才嗫嚅着问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了?”

宣云不说话,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前方的交通信号灯,好像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片刻的寂静之后,他听见旁边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魏安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熟悉的、温热而绵软的壮硕身体偎了过来,沉甸甸的,压得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但那重量却让人安心,那是一种可以实际触碰到的安慰。

“……对不起,”他听见男人低醇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含着一点乞求似的低声下气,“你不要讨厌我,也不要讨厌宝宝……好不好?”

“妈说让咱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再也别闹别扭了……你不喜欢的地方,我可以改,我都听你的,一直都听你的话,能、能不能……”

能不能,也喜欢他一点点呢?哪怕只有对白毓凝的万分之一,哪怕只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一点,或者只是装装样子呢,他要的也不多呀,只要宣云愿意对他好一点,永远不抛弃他,永远不让他沦入那种噩梦般可怕的境地……

这真的是一种过分的奢望吗?

男人陷入了莫名的惆怅,感觉鼻子里都有点发酸。

“你,为什么……要这么喜欢我?”

青年仍然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正前方,仿佛这句沉重得每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的问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砸得魏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喜欢?

不,不对吧,就算,就算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也应该是……为什么不喜欢?

被他紧紧依偎着的青年,是他从小就认定的丈夫、一生的依靠,在往后或长或短的几十年间,他自己、他的家人,他们都是要靠对方施舍下的一点点怜悯过活的,这叫他怎么能,又怎么敢不喜欢呢?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青年的肩,仿佛一只想要乞求主人垂怜、但又深知自己并不讨喜的灰溜溜土狗,那已经轻柔得不可思议的动作里甚至带了点胆战心惊的意味,好像生怕对方又被自己惹恼。

预想中的斥骂与推搡并没有到来。落到他脸上的是一只温热的手掌,因为还不习惯这种温情的举动,抚摸的动作既粗鲁又僵硬,倒有点像是生气的样子了。

“起来,”青年哑声命令,“系好安全带,我开车了。”

剩下的路不长,很快就到家了。

足足有半个多月没回家,对于魏安这样恋家守旧的人来说早已想念得不得了,刚踏进玄关就满足地舒了口气,情绪明显地雀跃起来,抱着宝宝就往卧室里走——没走几步,就被宣云拦住,接过他怀里的宝宝放进了客厅的婴儿车。

“就让他在外边睡,夜里哭闹起来够烦人的。”

魏安有点不舍得,但是更不敢违逆丈夫的命令,闻言只好乖乖地点头答应,跟在对方后边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卧室。

“我今天好累——”

也许是之前的片刻亲昵记忆尚且存留在他的脑海里,魏安少见地大着胆子想跟宣云撒撒娇、求求饶,想求对方今天能少折腾自己一会儿,好让自己能多休息休息。

只不过,最后一个字眼还没能完整说出口,男人就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前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供自己跟丈夫睡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实木大床上,现在正堂而皇之地躺了另一个人。

那人只穿了一件浴袍,似乎刚洗过澡,身上还向外蒸腾着热气,一头半干的乌黑长发懒懒地垂在胸前,在昏黄的床头灯映射下,他的肤色呈现出雪一样的素白,下颌尖尖,红唇柔嫩如同初生的玫瑰花瓣,浓密纤长的漆黑睫毛之下,一双形状妩媚的深邃凤眼正微微眯着,含情脉脉似的望着他。

“安安,好久不见啦,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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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我啊?”

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了……久到都让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个人,那个也许会剥夺自己一切的可怕存在……

男人蓦地红了眼眶,震惊又伤心地去看宣云,结结巴巴的,嗓音都有点不稳了:“你,你们……你什么意思啊?你跟他……”

宣云知道魏安是误会了,但他自己心里也正窝着一股无名火,整个人都快被烧着了,现在也懒得解释,端起床头上已经放凉的茶水狠灌了几口,一声不吭地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来。

“你说话呀!你到底,到底是想怎么样……是你自己说已经都处理好了的,你怎么还把他领回家……”魏安忍不住朝宣云走去,眼泪已经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了。

他太委屈、太害怕了,腿都有点发软,没走几步就险些要摔倒,幸亏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托着他的胳膊让他站稳身子,眼泪被对方轻轻拭去,响在自己耳边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宝贝别哭,看你,想哪儿去了?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魏安一下子懵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就先悚然一惊。

他怎么能在宣云面前就对自己这么……男人下意识侧眼瞥向丈夫的方向,可是青年却好像突然间变成了一整块死气沉沉的石头,一句话也不说,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着凉茶,只是捏着杯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的程度,几乎都要将那脆弱的杯柄都给捏碎了。

不详的预感有如浓雾一般逐渐蔓延,魏安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本能要挣开白毓凝的手:“放、放开我!”

这位外表娇娇弱弱的美人,实际上力气却大得吓人,那两只正牢牢箍住他身子的手简直就像是两只铁钳,他动都动不了,对方也根本不在乎他的抗拒抵触,硬是将他的身子拽进自己怀里,搂着他又亲又摸,手掌也毫不顾忌地揉上了他胸前一对丰软大奶,呼吸声明显地粗重起来:“宝贝,好了,别乱动,让我摸摸……”

“不要……不,不要碰我!”魏安吓得大叫,他又害怕又混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拼命挣扎着要逃,求救的嗓音都有点变调了,“你……你疯了!放开我!宣,宣云……宣云!”

“听话。”

冷硬的,熟悉的,已经极度不耐烦的命令。

却并非出自正压在自己身上肆意抚摸玩弄的美艳青年。

正心虚恐惧地呼唤着丈夫的男人猛地一僵,一阵彻骨的凉意仿佛从天灵盖直接倾灌而下,狂暴的风雪席卷了他全部的思维,脑子像是已经被冻僵了,什么念头都冒不出来。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刻,又仿佛一瞬间穿梭过整整一个世纪。意识回笼,眼泪也再度涌了出来,他控制不住地抽噎了一声,眼里含着滚滚热泪,拼命仰起身子,越过青年雪白的肩头向后望去,哆哆嗦嗦地喊:“宣、宣……”

“——别喊啦。”

白毓凝的声音紧贴着他耳畔响起,轻柔得像是一场缠绵的春梦。

青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觉得可怕。浴袍在刚才的挣扎中滑脱了大半,使得对方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雪白细腻的肌肤所包裹的肌体却绝对称不上瘦弱,肌肉并不夸张,纹理若隐若现,线条漂亮而含蓄,不含丝毫女气,有的只是纯粹男性化的、极具侵略性的力量感。

“是我赢了。”青年声音低柔,近乎呢喃,尾音却欢快地上扬。一双狭长潋滟的凤眼熠熠生辉,骄傲得意地自上而下注视着他,眼底兴奋发红,让他止不住地打起寒战。

“宣……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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