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花街附近有宅子,走过几条小巷便到,忽然感觉前路有些不对。
周围无人,却平地生起白烟,用神识一探,顾法宁暗道不好,即刻收回神识,可惜慢了一步。
她痛苦地抱头软倒在地。
“牵丝魂蛛以神识为介质,攀沿入脑,直冲捣毁修士灵府而去,若一天之内没有解药,便会在极致痛苦中死去。”
前边忽然出现一青面男子,白绫裹住全身,只露了半张脸出来,阴恻恻地走向顾法宁,蹲在她面前。
“啊吁,小美人是冒犯了哪路神仙,竟然要在下用这种痛苦的法子了结您?”
顾法宁拄剑奋力站起:“妖修?”
青面男子一笑,嗓音尖细:“都这样了还能站起来,可那又怎样,还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来,哭着叫一声好哥哥,解药就给你。”青面男子妖声妖气地笑,青绿的爪子伸去顾法宁的衣领。
好在这妖修真以为她是个筑基,放出的魂蛛不多,给了顾法宁空子可钻,她咬破舌尖,用剧痛保留灵智,一道剑光逼退青面男子,转身便朝灵华宗的外事寮奔去。
“承原道君请看,晚辈已命全城百姓候在城门之下恭迎,明灯三日,道君可还满意。”
城门之上,北堂祝隆小心翼翼地跟在黑衣青年后边,脸上褶子都在颤:“道君?”
黑衣青年淡淡开口:“随意。”
北堂祝隆悄悄松口气,擦了把额头冷汗,胆战心惊地看了眼青年手腕上吐信子的小蛇,赶紧朝旁边挪了挪。
小蛇却在青年手腕上乖顺盘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假物。
虽然一路上被那蛇遮天蔽日的原形吓惯了,但跟凶兽对上一眼,他还是觉得要少活十年。
青年一身黑衣,就连纱笠也是黑色,长长的蝉纱拢住上半身,偶尔被风拂开,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他的声音也冷得像万年未化过的冰雪:“城主客气。”
是沾过多少血才能聚成这般煞气。
北堂城主也就心里边想想,有求于人,他还是不作死了。
站在两人身旁的是北堂菘的师父许斯,逍遥剑派内门首席,如今已入元婴大圆满,鹤发白袍,执一柄玉骨拂尘,和颜悦色道:“承源道君一人冷惯了,师弟别往心里去。”
北堂城主感激他解围:“辛苦道君,亲自为犬子走一趟。”
许斯笑笑:“承原与我一样辈分,他前些年眼睛受过伤欠我一份人情,今天不来也得来,师弟为他寻个日头不刺眼的住处便可。”
承原道君开口:“何时为北堂少爷开龙脊?”
许斯:“那孩子我看着长大,倒是不急,你常年住在十万雪山,看南境的烟雨楼台养养眼。”
承原道君便不再多说:“随你们的意思办吧,我累了。”
顾法宁跑了一半路程已超出体力极限,青面妖修干脆不紧不慢,像猫捉老鼠似的任顾法宁在前头奔。
“小美人有意思,可比软绵绵的女人好玩多了。”
顾法宁摸了摸脸,易颜丹的效力在减退,她绝望地算了算外事寮的距离,吐掉一口血沫,靠墙休息一会儿,忽然露出点古怪的笑意。
险些忘了,城门可比外事寮近。
青阳城门高三十丈,瞭望台能将城中一览无余,说不定运气好,能碰上那位师叔祖俯临呢。
顾法宁赌师叔祖今日心情好,再冷血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见死不救。
妖修奸笑着慢慢靠近,她用腿上仅存的力气一脚爆裆,转身奔向城门。
然后更绝望了。
门下万民齐聚,人人俯首叩拜,香炉熏烟袅袅,高声吟诵福经。
她站在跪拜的人群末尾,欲哭无泪。
“师叔!”
“师叔,有妖修!”
金丹修士可目视十里耳听八方,北堂城主瞅到鹤立鸡群的顾法宁大喊,眼皮一跳,顺势用肥胖的身躯挡在前边:“天色不早了,晚辈的府邸任道君挑选!”
承原道君凉凉的视线转过来,夹杂不耐,北堂城主干笑:“道君先请。”
许斯俯瞰着城间山水,忽然道:“最后边有个姑娘在喊……”
北堂城主眼皮乱跳:“啊这晚辈并没看到。”
许斯对承原道君说:“那姑娘像她。”
顾法宁发顶一凉,只看见数道银光飞过,脑中剧痛瞬时消失。
回头一看,青面妖修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顷刻间化为湮粉。
现在,地面站着的只有她一人了。
她看见城墙之上,黑衣青年摘去斗笠,寒星般的眸中盛满失而复得的狂喜。
第5章做替身我超会的
“是你吗?”
顾法宁想了想,她这张脸是不错,但也没倾城倾国到能让看惯世间百态的师叔祖对她奋不顾身。
况且斩杀妖修之后师叔祖又凝视了她一会儿,露出与之前欣喜截然不同的…悲哀。
顾法宁对狂喜之后,发现故人已逝的无能为力表示理解。
很巧不是,大家都经历过。
顾法宁思索过后得出个结论。
她可能和师叔祖一个求而不得的人很像。
顾法宁有点想笑,白月光下岗后,居然变成了替身。
勉强将笑憋回去,顾法宁斟酌着用词:“前辈,您可能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