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太子在她穿越过来之后就换了人,那所有的逻辑也都解释得通了。
躺在床上反复思量,姚浅推理觉得,大概太子原本就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正经太子,太子妃被有心人陷害之后,老皇帝为了面子不给说法,太子就炸了,他真的是因为和老皇帝争一口气才把自己活活关死在府邸里,而谢远臣作为他的儿子被寄养在谢府里,他也不闻不问。
谢韶惨死是一个开端,临颍郡主和她背后的人发现了谢远臣的身份,所以要害他,反而被谢平渊发现,弄死了郡主,这时太子身死,郡主身后之人再无顾忌,准备一鼓作气害死谢远臣让临颍郡主的儿子也就是三皇子登上皇位。谢平渊无从证实谢远臣的身份,只有假装要害谢远臣,想要逼他隐姓埋名离开名利中心,谁知道三皇子和谢远臣是一对好基友,两个人一路追查,郡主背后势力不敢让三皇子知道自己的身世,见谢远臣不知情,也只得放过了他。
至于谢韶她娘,大概又是另一轮逻辑了,结合时翎那天说的话和谢韶这么多年的冷遇来看,大概应该是谢韶她娘受不了太子整天窝在府里,所以听信了小人谗言,无意识的做了谋害太子的事情,知道真相之后吓得回娘家,然后生下了谢韶,作为太子死忠党,谢平渊自然会迁怒妹妹,当时太子一气之下可能表示过这不是自己的女儿之类的话,以致于谢平渊也不敢对谢韶太过关心,疏漏之下谢韶就那么香消玉殒了。
一通的逻辑推理完,姚浅表示她只发现了一个真相……谢平渊对太子是真爱啊!
第127章 那年公子白衣
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姚浅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以前有任务压着,再舒适的生活也没办法平静的享受,但是现在天塌下来有s级大神顶着,空气都比从前清新起来了。
姚浅真的听信了时翎的话,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窝在后院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好感度被冰封了的原因,谢远臣再也没有来过,姚浅也松了口气,一点的好感度很容易突破,虽然大神没说过线的后果,但是不妨碍姚浅脑补了自己的一百种死法。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时翎偶尔会来和她说说话,聊的都是从前任务世界发生的趣事,姚浅知道这是很难得的经验,连忙记下来,于此同时,她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被掏空了。
“这么说,你的任务完成率居然是百分百呢,我在新人的时候,可是犯了不少错。”时翎温柔的笑了,抬手摸摸姚浅的发。
虽然别扭,但是姚浅被摸头摸惯了,也就不觉得是多亲近的动作了,闻言她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应该是我的任务都太低级了……”
攻略大气运者,刷好感度什么的,怎么看都不如人家大神的高大上,姚浅有些自卑的想,原来她以为的压榨已经是优待了,大神第一个任务就是末世,什么灵泉空间异能金手指一概没有,目标却是救世,这样的任务做了不知道多少回,和他比,她的那些感情纠结简直就是小儿科。
时翎十分善解人意:“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谈不上高低,按照你的任务完成率,再做几个任务,应该就能分配到比较高级的任务了。”
姚浅眨了眨眼睛,目露期待:“我好想做现代的任务啊,古代的这些规矩都快把人逼疯了。”
“末法时代很少有大气运者出现,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大劫来临,所以很少有关于末法时代的任务出现,如果你真的有兴趣,我可以带你。”
姚浅呆了呆:“这也可以啊,这是大神带副本吗?”
时翎忍俊不禁,眉眼间愈发温柔了,“只要你想,我就做的到。”
姚浅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吧,带上我也只是拖后腿而已,我会努力做任务升级的!”
时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乌黑的眼眸闪着诡谲的光芒。
转眼深秋,这几个月朝堂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安亲王暴毙府中,比如天子病重,再比如太子监国,大肆清洗朝堂势力,许多党羽被剪除,许多贪官污吏被处决,太多的鲜血染红午门的青石砖,新血覆上旧时污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谢远臣从前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他每日上朝下朝,看着那些人被剥去官袍,拖出大殿,耳边都是凄惨哀嚎,神经几乎有些衰弱,他抬眼看着满眼冷色的太子殿下,不知怎的有种极为陌生的感觉,他甚至觉得那人偶尔扫过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杀意。
是看错了吗?毕竟他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这样想,但谢远臣的不安并没有淡去多少。
直到——“周敏亭,听说你有个儿子,今年及冠?”
周尚书连忙出列,额头上带出些许汗意,不过多年的官场游走还是让他显得十分沉稳,他斟酌着道:“回殿下,老臣确有一独子,自幼不成器,蒙吾皇恩典,忝为国子监生,今已及冠。”
时翎垂下眸子,淡淡道:“是个人才。”
一句话说的文武百官心里都七上八下的,都说天威难测,可谁知道太子的心比天子的心难测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夸你一句,可能是真心实意,也可能是敲打警告,周尚书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家还没入仕的儿子哪里得了太子青眼,又或者是警告他?
周尚书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去按着儿子就是一顿揍,殿下说你是个人才,你就是个人渣也得才起来!
周家人担惊受怕了好几日,周章被老子打的趴在床上浑身是伤,也不敢出去胡混了,忽然有一日圣旨下达,竟然是下嫁郡主的赐婚旨意。
谁不知道太子宠爱女儿到了逆天的地步,各地的珍宝一刻不停的往郡主那里送,且不说周尚书像被馅饼砸了脑袋,醒过神就掐着儿子的脖子逼着遣散了后院,姚浅这边却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以前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叫她娘子,忽然有一日所有人都改口叫姑娘,常常给她跑腿送东西的小太监有一回说漏了嘴,却是对着听雪叫起了娘子。虽然听雪立刻就为他解了围,但姚浅还是觉得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时翎,他以前只是偶尔来一趟,但是忽然有一天开始就变了,除了过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频繁,他甚至开始留宿了,就算是睡在厢房里,可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她渐渐发现,她连门都出不去了,她的院子外面守卫着百名以上的禁卫军,面对她时态度极好,可就是不让她出去,姚浅不是个太聪明的人,她觉得时翎是和她一样的人,是可以平等交流的,他想要做什么她有权利问个清楚。
那时候时翎正替她削梨,一把薄薄的小刀从头开始,削下来的皮宽度一模一样,直到削完也没有断,时翎轻轻的把梨子皮取下,圆润的看不出削痕的梨子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姚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时翎这才抬起头,把手里的小刀放在一边,弯了弯眼眸:“我把郡主许嫁出去了,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你的身份,这才不让你出去的。”
姚浅将信将疑:“你是在找人替代我嫁人?为什么?”
“过了年谢韶就十六了,再不嫁人会引来怀疑。”时翎微微笑道,“我见你很喜欢那个叫听雪的丫鬟,就送她一桩富贵,怎么了?”
姚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你怎么知道听雪就会喜欢那个人呢?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
时翎温柔道:“她喜欢的,你没注意到吗,她最近都不太敢看你。”
姚浅想了想,发现确实是,听雪最近做事总有些心不在焉,偶尔出了神还会脸红,看她的眼神也没了从前的平静,羞涩中带着些不安。
姚浅放下了心,看着时翎也没了之前的防备,她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大神,我之前居然怀疑你。”
时翎温柔的笑了,又摸了摸她的发,就好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抚摸着他最爱的孩子,姚浅脸有些红,不过想到两人之间的父女身份,顿时又坦然了,大神游走任务世界这么多年,大概很想要个女儿吧。
时翎走了,姚浅一头扎回床上,被定住的一切又恢复原样,听雪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的想,之前,桌子上有梨吗?
姚浅看着她还在发红的脸颊,噗嗤一下笑了,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
立冬没过多久听雪就出嫁了,姚浅也是从侍从的闲谈中得知听雪要嫁的人竟然是那个周章,直到听说他在成婚前遣散了后院姬妾,才算平衡了些,日子恢复了平静,可她渐渐发现,办完听雪的婚事,府里的喜庆气氛竟然更浓了。
听雪走后,换来的是个相貌平平的大丫鬟明冬,手粗脚粗,心思却通透,姚浅也挺喜欢她,每日晨起睁开眼睛就是叫明冬。
这一日姚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大早晨的就起了床,坐在床头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她觉得她要是再这样过下去,一定会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猪,猪靠在床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的人生,然而看着屏风上大件小件的衣服,还是却步了,她已经被宠得一身懒骨头,就差没长在床上了。
不多时,太阳上三竿,门被推开,看到靠在床头十分清醒的姚浅,明冬愣了愣。
“姑娘这么早就醒了?”明冬把门完全推开,急匆匆的走进来,快手快脚的给姚浅更衣洗漱。
姚浅打了个哈欠,“昨天半夜里总听见唢呐响,约莫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凌晨那会儿又响了几次,索性起来了。”
明冬顿了顿,不咸不淡道:“定是那宫里来的戏班子,姑娘耳朵灵,殿下特意让他们在园子最边上练习,不是故意吵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