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阿菱已经从云浓那里得知了景宁的身份,恭恭敬敬道:“具体缘由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家仿佛是牵扯到了一桩案子里,有长辈入了牢狱,还有病着的,所以才不得已变卖宅院。”

既是要挑宅院,少不得要有所了解,可再多就是旁人家的私事,若非要去打听,未免显得有些太越界。

所以阿菱只问了个大概,知晓这宅子并没问题,便没再深究下去。

景宁回过头去同云浓感慨道:“不知是什么案子,生生地将一个家给毁了。”

“你若是真想知道,问问就是,”云浓与景宁熟识多年,一见她这模样,心中便猜了个大概,抿唇笑道,“若不然这宅院我也别买了,给他留着?”

景宁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问了句,心中那点想法刚露了头,就被云浓这么一把给挑开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想多了。”

“好好好,是我想偏了,”云浓示弱地摊了摊手,“姐姐心中自然是没多想,别同我一般见识。”

云浓嘴上虽说着讨饶的话,可面上却无半点愧意,眼神仍旧满是调侃,景宁上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惯得你……”

景宁这话还没说完,便被院门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这可是岑公子的住处?”

云浓与景宁齐齐地回过头去,只见着门槛外占了个仆从模样的少年,探头向里看来。而少年身边,则是位锦衣公子,也是她二人都认得的。

景宁愣了愣,方才松开了手,低声疑惑道:“楚玄辰?”

两人自然是认识的,可太久未曾见面,加之又是在此处遇着,景宁一时间竟没敢确准。

云浓的目光落在了锦衣公子的腿上,又不动声色地挪开,什么都没说。

楚玄辰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着景宁大长公主,几乎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及至见了她身旁的云浓,又微妙地怔了怔。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拿了地契出门的岑屿打断了这寂静。

“地契在这里……”岑屿见着楚玄辰后,连忙快步上前道,“大公子,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楚玄辰简略地低声解释了句,而后向着景宁颔首问候道:“大长公主,方才没想到会在此处见着您,恕我失礼了。”

“不妨事,”景宁瞥了眼后退半步的云浓,含笑答道,“我随好友来看宅院,也是巧了。”

楚玄辰看了眼岑屿手中的地契,又看了眼云浓,略带歉疚地开口道:“这交易既是还没成,不知大长公主可否卖我个情面,另选旁的宅院?”

“这事我说了可不算,”景宁惊讶之后,回头问云浓,“你怎么看?”

云浓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可如今景宁都问到她头上来,也没有再装聋作哑的道理。她想都没想,立即答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换个就是。”

她虽喜欢这宅院,但却原没有到非它不可的地步,更犯不着为此跟楚玄辰过不去。

楚玄辰道:“那就多谢……”

然而他这话也没能说完,就又被岑屿给打断了。

“大公子,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如今断然没有再让你费心的道理。”岑屿说着,就要将地契交给云浓,“咱们原本商定的还做数,就按那个价钱来。”

云浓吓得又后退了半步,有些无措地看向楚玄辰,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接。

如今这情形倒也不难理解,无非是岑屿想要卖祖宅换银钱,而楚玄辰于心不忍,想要自己掏腰包填了这空子,可偏偏岑屿又不想再承他的情。

明明是他二人的事情,可如今为难的却又成了云浓。

云浓看了看固执的岑屿,又看了看无奈的楚玄辰,更加不知道这院子到底要不要买了……她甚至压根不知道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隐情,只觉着两边仿佛都有理,不管怎么做都没法让人满意。

至于景宁,大抵是还记这她方才调侃的事情,只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压根就没有要帮着解围的意思。

云浓皱着眉想了片刻,将准备好的银票给了岑屿,从他手中拿过了地契,算是作出决定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楚玄辰将此看在眼里,眸色一暗,微微叹了口气,但却也没说什么。他这样的好性情,就算是事情未曾遂自己的意,也难生出恼怒的情绪,充其量也就是有些失望。

不过他这口气还没叹完,就见着一张地契出现在眼前。

云浓递了地契,然后报了个数,恰比方才她给岑屿的银票恰多了个几两:“这个价格转卖给你,可要?”

她说这话时眉尖微挑,桃花眼中半是无奈半是笑的,熠熠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见楚玄辰莫名发起愣来,云浓又道:“多要了几两,算是白折腾我一场的补偿,公子把银子给出了,也不必再说什么情面不情面的,就都一笔勾销了。”她晃了晃那地契,“怎么,你不要吗?”

楚玄辰这才回过神来,也笑了:“要的。”

第029章

将地契交给楚玄辰之后,云浓得了银票,便准备离开了。

毕竟她只是想来看个宅院而已,对这背后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兴趣,楚玄辰与岑屿有什么牵扯与她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景宁原就是随云浓来的,云浓要走,她也没什么由头再留下。只是在出了门后,又忍不住多问了句:“楚玄辰怎么会到这里来?也是奇了怪了。”

这位楚家大公子风评甚好,只可惜因着腿疾的缘故,无法入仕。

云浓漫不经心道:“听人说他最是心善,时常帮扶那些有难处的书生才子,前年春闱的状元郎蟾宫折桂后,不是还专程去致谢来着?许是这位岑公子入了他的眼,所以帮扶一二。”

“这不一样。”景宁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摇头道,“若真是如此,他只管让人送银钱来就是,哪里用得着亲自过来?他心善是一回事,可若是每个都这般亲力亲为,只怕忙都忙不过来……若依我看,只怕是与岑家的那桩案子有所牵扯。”

景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云浓回过头看了眼:“你若真是想知道,着人去打听打听就是。”

云浓与景宁相识多年,有时候只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对方的想法,她隐约察觉到景宁对那位岑公子有些兴趣,所以方才才会拿这事来开玩笑。

景宁犹豫了一瞬,摇了摇头:“罢了,都是麻烦。”

她身份尊贵,若是真想去打听什么事,也并不算难。只不过这么些年,她从来都是沉溺于声色犬马,并不染指半点朝政,也不插手世家之间的事情。

也正因此,先帝才会那般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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