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炀一噎,没想到陆念说的这么光明正大,连句客套都没有。
刚那个余琰,明明一开始就知道陆念受挫,又何必在会议室里阴阳怪气,挑衅半天,才似施舍般地去说帮忙递话。
他柏炀是看不惯陆念没错,他天天被陆念折腾的和孙子一样,他从小就没干赢过陆念,就连在抢贺暮的事上,他都不占上风。
但当别人踩在陆念头上,或者陆念的命脉被人捏着时,他就是不爽不忿不乐意。他被陆念折腾,陆念又被别人折腾,那不就等同于他柏炀被人折腾吗?
他柏炀从来不会被除了陆念以外的人捏扁搓圆。
倏地,他想起来他一战友家里在广电有些人脉,算是能和传媒行业搭点边,他才试探地发了个消息,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门路。
柏炀熄灭了烟,剐了陆念一眼,上了驾驶位。
陆念觉得好笑,他伸手敲敲车窗,含笑问道,“所以我到底该坐那?”
你这种人就应该坐车底!
柏炀没搭理陆念,只是把喇叭按得“叭叭”作响。
陆念也不是客气的人,见柏炀也不说话。他转身上了后排,优雅命令,“可以开车了。”
柏炀一脚油门踩下去,陆念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惯性作用整个人往前倒了下,脑袋撞在前排座椅上,椅垫是软的,倒也不疼。
柏炀透过后视镜看到陆念的囧样,心里舒坦了些,把油门降下来,调成正常速度,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停车场。
陆念懒得再招惹柏炀,只是笑着摇摇头,系好安全带。
车里处处透露着互相较劲的气氛,但柏炀和陆念都悄悄松了口气,这样的氛围比早上强太多,最起码正常,是两人相处中的正常氛围。
路上,陆念好心劝说,“以后把你的臭脾气收一收,待人接物上稍微客气些。余琰脾气好不和你计较这些,可下一个人呢?”
“闭嘴,听不见导航声音了。”柏炀透过后视镜白了眼陆念。
陆念失笑,换了个话题,“你那个广电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柏炀不耐烦,下意识反问,“你那个学长是怎么回事?”
陆念闭眼揉着太阳穴,没有正面回答柏炀的问题,只是在车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假寐,“困了,睡会。”
柏炀也没再说话,继续开车。
车很快就开到了省城饭庄。陆念下车,拉平衣角,抬头看了眼面前气派的酒楼,脸上自动浮现出不会出错的笑,又交代柏炀,“等会少犯浑。”
刘希平的秘书将两人带到包厢,包厢里不止刘希平一人,还有其他几人,都是一个圈子的,虽说平时说不上什么话,但陆念也能认出几人都是绿地的高层。
刘希平起身和陆念柏炀握手寒暄,“一直听人说柏氏换了新董事,今个终于是见到了。这小伙一看就是年少有为之人。”
见柏炀没什么搭话意愿,陆念接过话茬,“刘小少爷才是一表人才,听说已经开始接手公司事宜了。”
众人也跟着吹捧刘小少爷,刘希平哈哈大笑,问两人今天来要做什么。陆念从公文包里掏出《最后的凶手》剧本简介,和项目的计划书,递给刘希平,语气谦卑,“想请刘董帮忙看看这个项目可行与否?”
刘希平翻了翻本子,看了半天,对剧本称赞了一番。他又把项目书发给其他人,号召大伙都帮忙看看。
陆念悄悄观察众人表情,见对方都是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他暗暗松了口气。
一番商业吹捧后,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刘希平便放下本子,让大伙动筷吃饭。陆念斟满一杯白酒,起身毕恭毕敬地走到刘希平身边,“感谢刘董对我们项目的指点,这杯我敬您。”
“哎呦。”刘希平故作受宠若惊,但也给了陆念面子,象征性地喝了口酒。
他这人权高位重久了,看谁都有点不屑,今天要不是广电领导过来递话,以他的身份地位是不屑于见一个落寞的影视公司负责人的。可广电的面子他总是要给的。正好他也有个饭局,便让柏氏的人来饭局,想着应付一下就对了。
刘希平对柏炀抬抬酒杯,笑眯眯的,“柏小少,咱俩也喝一个?”
陆念扫了眼柏炀,见柏炀面色不善后,他又为自己满上酒,“他得开车,喝不了酒,这杯算我的。”
“哦?”刘希平意味不明地道,看着陆念一饮而尽,他却没动杯。
酒的度数有点高,加上喝的猛,陆念飘了一下。他眨眨眼,含笑解释,“我司机请假了,只能委屈小柏公子了。”
柏氏已经落魄到这地步了,连个司机都请不起?
刘希平虽心中鄙夷,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仍然没动酒杯,“那开车是不能喝酒。”
明显只是客套,没把陆念和柏氏放在眼里。
柏炀不耐地目光扫过刘希平,陆念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挡住柏炀不善的视线。
又对其他人敬了几杯,喝了两圈,陆念才含笑落座。他在桌下他用腿轻碰柏炀,借着夹菜的动作,对着柏炀皱眉摇头,提醒他不要胡来。
陆念吃了两口菜,擦擦嘴巴,“刚刚诸位也看了我们的项目,坦率说这也是柏氏后半年甚至明年的工作重心。但这类年轻形式的电视剧,对柏氏来说是个新的尝试和挑战,得有个老大哥替我们把把关,帮我们带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