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婆子想问甄氏一句,她到底哪儿踏错,叫她抓住了把柄。
两人小声耳语几句,快步朝前厅赶去。
路旁丫鬟仆妇纷纷退至一旁,让出路来。
红蝶倏地垂下头去,遮掩面上惊慌,等人走远,才敢偷偷抬起头望去。
前些日她丢了一物件至今不敢声张,暗地里寻摸却不得其法。
心下惴惴,担惊受怕了好些日。
可府邸内却一如往常,耳边尽是些丫头仆妇的短视见解。
“红蝶,我瞧甄氏面善是个好相与的,下宜阳多日从未苛责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虽说出于怡香园那等地儿,可她肚里怀着老爷头个孩子,日后定是能爬上枝头当凤凰。”
这些话,红蝶是半句也听不得。
红蝶乃家生子,从十一二岁便伺候在老爷身旁,虽说干的是打扫活计,可日日见着老爷难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一月前老爷挑人随甄宝下宜阳,红蝶就在之列。
气急下竟生出要爬床的念头,可那几日老爷在为甄宝置办物件操劳,生生让红蝶的念想落了个空。
憋屈忌恨下红蝶偷摸做了个小人,想起便扎两针。
前两日红蝶实在气不过丫鬟婆子在耳边碎嘴,偷摸打开匣子,想扎两针解解气。
却不想,里头空无一物。
不仅小人没了,她这些年存下的银钱都没了。
红蝶分明记得,至下宜阳与五六个丫鬟挤在一屋,她便谨慎小心收着从未打开过。
莫不是被人偷了。
红蝶紧了紧气儿,那日六婆子被甄氏赶出门,她也在外头瞧热闹。
隔着一墙院门里面的话,清楚听在耳里。
那甄氏手里握着全府上下的卖身契。
如若,她是说如若,那人真将物件交于甄氏,那她的下场……
红蝶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