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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樱哗地拉上窗帘, 颤声道:“她想干嘛!”
“怎么了?”费敏才被妻子的异常表现惊到,走过来。
孙樱一把摁住他想要拉窗帘的手, 低声:“别看, 是李千千。”
“李千千?”费敏才惊呼,“她怎么认识咱们家?不是从来没来过吗?”
孙樱已从惊惧中回过神,深深地望一眼费宜年:“这得问小年。”
费宜年已经退后几步, 靠在了客厅的五斗柜上, 脸带嘲讽地望着父母:“她都能摸到刘明丽厂里,我们家……算什么。”
的确。不说以前通信有过地址, 现在她又在中吴住了一个月, 一个月能做的事太多了。
孙樱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太吓人了, 她是不是被刺激得精神都不正常了。”
费敏才也嘀咕:“神经病, 别理她。”
却没想到费宜年轻叹一声:“要不是你们, 这世界上能少两个神经病。一个我, 一个李千千。”
“小年你什么意思?”孙樱惊惶地望着费宜年。
费宜年喃喃地道:“她已经站在窗外三天了,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她是疯了, 现在我也快疯了。”
他又是一笑, 比之前更加凄然:“如果不是你们坚决反对, 我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费敏才听不下去, 怒了。
“小年, 你说这话太不负责任!搞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完全是你见异思迁还藕断丝连!被人捉奸在床还抓到派出所, 我这张老脸早就被你丢尽了!”
“敏才……”
“闭嘴!”费敏才将孙樱喝回去。
“但凡小年没碰人家,她就是缠天缠地,谁还怕她了?现在自己造下的孽, 还怪到我们头上。我们教他没结婚就和女人在一起了?我们教他满嘴谎话左骗右瞒了?没主见, 没担当,我对他失望透了!”
费敏才拂袖离去,蹬蹬上楼,甚至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把客厅的母子二人震得一颤。
从小费宜年就品学兼优,长得又是一表人才,一直是夫妻俩的掌中宝,除了李千千这事,几乎没有对他说过重话。
可眼下费敏才这些话说得极重,几乎令费宜年崩溃。
看着缩在五斗柜前的儿子,孙樱万般不忍,伸手想安抚一下。
“小年……”
可是她的手才触到费宜年,费宜年猛地一哆嗦,避开了她。
“因为你们不同意,我和李千千才分开两地。因为你们不同意,我才认识了刘明丽。因为你们不同意,李千千才来中吴找我……为什么不是你们的责任?”
费宜年喃喃地,望向孙樱的目光已经变得迷茫。
“可你后来不也爱上了小刘吗?说明我们的安排没错啊……”
可费宜年眼中突然寒芒一闪,吓得孙樱立即闭嘴,不敢再说下去。
“可我还是失去了她。她被费远舟抢走了。”
孙樱吓一跳:“怎么可能?”
费宜年凄惨一笑:“费远舟都亲口承认了。刘明丽再也回不来了,现在我的人生里,只有李千千。如附骨之蛆一样的李千千。”
看着儿子这个模样,孙樱也无暇追问费远舟和刘明丽的真相。
“要不,妈妈出去和李千千谈谈?我们都是女人,说不定……”
“不必了。”费宜年打断她,“李千千打定的主意,谁也改变不了。”
孙樱皱眉:“或者寻她一个错处,让派出所把她逮起来算了。”
费宜年难以置信地望着母亲:“妈,我是不想娶她,可我也不想害她,毕竟她……她也是我爱过的女人啊。”
“爱爱爱,你就是整天爱来爱去,把脑子爱坏掉了!”孙樱气得口不择言,“这不行那不行,那你就娶她回来吧,一了百了!”
可是吼完,孙樱立刻清醒过来,拍了拍费宜年:“对不起,妈妈冲动了。”
谁料费宜年突然道:“可以啊,就娶她回来。一了百了。”
“别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孙樱皱眉。
费宜年却镇静了下来,深深地望着孙樱,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莫名的笑容:“娶不到你想要的,那就娶个你不想要的。”
说罢起身,竟打开门冲出去。
“小年——小年——”孙樱惊愕地大喊。
一阵风从洞开的大门鼓涌而入,费宜年身影已经融入夜色,“砰”地一声,大门又被风吹回来,重重地关上,把孙樱吓得怔立当场。
这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宝贝儿子吗?
她不认识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