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毓敏摸摸她的脑袋,“老师希望你记住最初为什么出发,这样才能永远朝着目标努力。不要当那个低头赶路的人,会很累,也会很无趣。”
书上说,雪花是六边形的片片。
姜雪此刻眼眶温润,透过眯起的眼睛,世界被分成无数个六边形的碎片,真的像雪花一样梦幻、美丽。
她捏紧刘毓敏的手,郑重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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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结束,初三年级的学生将拥有一个轻松、漫长的暑假。
这个假期没有作业,不用补课,只需要放松自己,和伙伴们一起尽情玩乐。
梁向军是六年级,同样是早放假的毕业班。
小孩子在成长,一年一个样,变化迅猛。
自从刘毓敏和他把话说开,他好像一夜间长大了,还是爱玩,但不那么顽皮,尤其是面对舒梦欣,已经能担起哥哥的责任。
刘毓敏说如果他想联系亲生父母,她会帮忙,也同意让他选择跟着哪边生活。
这么多年的相处,梁向军早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你们就是我的爸妈。没有其他人。”
暑假过后,梁向军就要升上初中,刘毓敏一直在教小学,有些初中知识点她没那么熟悉了,尤其是在数学方面。
所以,每次向文杰回西珊岛,梁向军就抱着数学课本去办公楼,坐在他旁边写题,有不会的可以马上问他。
向文杰听到这个任务,脑袋轰地一声直接炸开,陈竹青则在旁边捂嘴偷笑。
还好,梁向军很听话,只埋头写作业,不乱碰东西,他们要开会,他还会拿着东西主动关门出去。
陈竹青听舒安说过这孩子变化很大,亲眼看到时,还是吓了一跳。
他摸摸下巴,睨他一眼,“该不会憋着什么坏吧?”
向文杰和梁飞燕结婚后,两人坚持不要孩子,所以没再另外挑房子,选择跟梁国栋住在一起。他不常回家,梁飞燕也忙于工作,和梁向军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
或许是他曾经顽劣的印象太过深刻,向文杰心里同样没底,声音小小,“不会吧。”
此时,梁向军写完一张数学卷,递给他检查,“姑父。我写完啦!”
向文杰接过来,“今天完成得挺快,给你放半天假出去玩吧。”
梁向军开心得原地蹦起,举高手比‘耶’。
随后,弯腰从地上抱起篮球,急匆匆地跑下楼去。
向文杰站在走廊,朝下喊:“别跑太远,中午我带你去食堂吃饭。”
梁向军刚走,坐在另一边的舒梦欣蠢蠢欲动,潦草地糊完最后一题,塞给陈竹青检查。
小朋友焦急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可怜兮兮地看他,“姑父,我也想出去玩。”
她答的不好,有几道简单题都做错了,陈竹青刚要批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帮她把错题圈出来,要她承诺晚上回家会订正,就放她出去玩了。
办公室里小朋友全跑了,一下子冷清下来。
方维是唯一没成家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姑父’,有点羡慕,又有点忧虑。
小朋友乖巧陪在旁边,或者用稚嫩的声音描述他们眼里的世界时,他也会有幻想,如果他成家了该多好。可小朋友叽叽喳喳,不听话时,他又觉得闹心,暗自庆幸自己还好没成家。
陈竹青瞧出他的想法,叹道:“苦总是伴随着乐,这才是生活。”
向文杰则曲起手肘戳他的腰,“连女朋友都没有,你就别操心孩子的事了。”
方维撇嘴,不满地叉腰,气势很足,“早晚有一天会有的!”
向文杰往下瞥了一眼,恰好看见他手腕上的大金表。
大白天的,两边窗户敞开,屋里还开着灯,那金表亮闪闪的,几乎要闪瞎他的眼。
向文杰抬手,故意在眼前遮了下,“兄弟,你这表可够闪的。”
方维把表摘下,在两人面前炫,“我爸给我买的。进口货。好看吧?”
陈竹青在一旁提醒,“一会去工地,你一定小心,别刮坏表盘。”他的手腕上也有一块手表,是几年前舒安买给他的,不是什么镶金镀银的名贵材料,但价格也不低。只是工地的活实在太糙,陈竹青再小心,表面也被刮出几道裂痕,表带断过两次,是后来又修补的。
舒安赚钱了,提过给他买块新的。
陈竹青就是舍不得,一是心疼钱,二是每次低头看表,都能想起在嘈杂的市场,他亲吻舒安时,她娇羞的小媳妇模样。
方维甩手,“不会。这表盘是钻的,结实着呢。”
向文杰转过笔,用笔尾敲他脑袋,“再炫把你嘴缝上。”
方维嘿嘿两声,不再说话了,低头绘图。
隔了会,这边工作完成得差不多,陈竹青提出要去西珊岛新划出的军事基地视察一下。
三人夹着图纸本出门,走到一半,方维突然想起什么,把东西塞给向文杰,急匆匆地折返回去,等他再追上来,手腕上的金表不见了。
向文杰揶揄:“不是说钻石表面不怕刮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