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锁她,贾勤勤越是想往外跑。
有次,她用椅子敲碎窗户,准备跑出去。
幸好邻居赵学民那天休息,听到隔壁有响动,跑过来看,好说歹说才把贾勤勤劝进屋里。
付永强听到消息,骑车回家,没等进屋,贾勤勤害怕地大叫,拿扫帚把他赶出来了。
在贾勤勤眼里,全岛都是付永强的帮手,是不让她离开屋子的坏人。
她捏紧舒安的手,眼泪汪汪的求道:“舒安。你帮帮我。”
舒安没想到她病得这么严重,心疼得不行,两手捧起她的脸,拇指压在她侧脸把眼泪擦干。
她细声安慰道:“大家都是为了你好。屋里不好吗?你想去哪?”
贾勤勤被问住,坐在床边,痴痴地看她。
不知道是前一阵吃镇静类药物的后遗症,还是因为不断做噩梦,睡不着精神状态差,贾勤勤觉得自己的记忆在慢慢退化,她记不得以前的事,也记不清身边的人。
有时候早晨醒来,看到付永强躺在床边,她会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毛刺,窜到沙发上,和他拉开距离。
等镇定下来,记起他们已经结婚了,心才放下些。
除了不让出门外,付永强对她很好,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和温柔对她。
可贾勤勤每次看到他还是会害怕,那种恐惧是从心底发散出来的,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舒安久久等不到回答,坐回她身边,“付团长,对你很好。”她从旁边拿过相册,应该是这阵子,付永强总翻给她看的缘故,相册的页脚有很多新褶皱。
舒安捏着页脚小心翼翼地翻动,陪着贾勤勤从他们结婚开始回顾。
一直看到第三本,里面有一张是儿子出生时,付永强抱着还没剪脐带的孩子在手术室门口拍的,他一手抱着小朋友,一手拿着医用剪。
前面贾勤勤一直很安静,偶尔看到什么触动到心的照片,还会和舒安讲些她和付永强以前的故事。
可这张照片一出来。
她登时变了脸色,盯着那张照片哇哇哭,“我的孩子没有了。都怪他……”
舒安暗呐不好,赶紧合上相片,“对不起……”
她上次来,看到贾勤勤还能辅导儿子功课,好像是恢复一些,能谈孩子的事了,没想到又退回去了。
舒安劝了一阵,贾勤勤似乎是哭累了,声音渐小,只是肩膀还在抖,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晚上,付永强下班回来,舒安便回家去了。
陪贾勤勤待了一天,受她的影响,舒安心里像塞进颗乌梅似的,酸酸涩涩的,想哭却哭不出来,难受到极点。
回到家,她和陈竹青说了这些事。
陈竹青叹气,“你把她丢药的事跟付团长说了吗?”
“糟糕!我忘了!”贾勤勤病得这么厉害,她又私自断药,是很危险的事。舒安从柜上抓起手电,去车棚里把自行车牵出来。
天色渐晚。
舒安骑车还要举手电,陈竹青不放心就一起跟去了。
“我骑车。你打手电。”
“好!”
两人配合默契,快速蹬到付永强家。
舒安怕刺激到贾勤勤,把付永强叫到外面,跟他把这事说了。
付永强一听,脸色大变。
舒安稳住他,“你别着急。之前没吃就没吃了,别去质问她。”她塞给付永强一个维生素b1的空罐子,“你把药装在这个瓶子里,跟她说是保健的维生素。”
这两个月,家里的事把付永强折磨得心力憔悴,他脑袋已经转不动了,舒安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舒安又嘱咐一句,“你还是再带她去医院看一次。下次,我陪你们去吧?”
付永强感激地点头,“舒医生,谢谢你。”
几人在院外聊了一会,付永强进屋。
贾勤勤一直趴在窗户边,看他们说话。
她什么都没听见,心里却很笃定,两手环胸地质问道:“是舒安教你要怎么害我了吗?”
付永强委屈,“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害你?”
贾勤勤比他还委屈,“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宝贝。你生病了,医生说要在屋里好好休息。”
“我就是医生,我没有生病!你就是想害我,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
贾勤勤不听他解释,捂着耳朵跑回屋子,‘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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