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玉在听过村长的描述后,很快猜出原因。
这种骗术有点难老套了,他笑着解释:“那个人是在桃木剑尖端涂了钠。钠遇上水会反应生成碱性物质。他只要事先在水里加进酚酞溶液,新生成的碱性物质融在酚酞液里会变红。”
过于学术的解释,村民们并不能理解,仍是一脸懵圈地瞧他。
王景玉扶额,正想着要怎么说更合理时,旁边有个初三的学生举手。
王景玉招招手,把孩子叫到中间。
那个孩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又解释了一次,并且说这是课本上的知识,初中生都懂。
而后又有几个初三的学生也举手,说老师上课说过这个知识点。
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大人们却不懂,这让在场的大人有些无地自容。
王景玉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不能怪大家。是这个骗子太狡猾。刚才警察同志说了,他已经诈骗过好几户了。幸好,在我们这没造成什么更严重的损失。这次就算给大家提个醒吧,以后一定要注意了,不要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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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的事,陈竹青带人修补村委会的破房子,重新安装门窗。
新门窗加了一层胶,用的是双层玻璃,再不会有阴风透进来。关上门窗,隔音也很好,听不到什么野猫叫。
而且他在院子四角都安上红外监控和大功率的照明灯。
即使是晚上,几盏照明灯一开,院里亮得跟白天差不多。
值班的人坐在值班室里,不需要出门,只要盯着两个屏幕就能看清房前屋后的情况。
医院和学校这边也组织了几场宣传讲座,科普基础科学和避|孕措施。
贾勤勤的离世,对王景玉打击很大。
他一直在反思自己的做法,他没想到引产会给一个母亲带来这么大的精神压力。
几年前,丁玉芬得了子宫肌瘤,已经做手术摘除子|宫了。
他其实不用忧虑怀孕的问题,但为了做表率,在倡导男人结扎的宣传讲座后,他头一个预约了结扎手术。
政委带头,后面的几个人也只能咬着牙上去签字。
一下有这么多预约,医院的床位有限,给他们排了顺序,分成几波手术。
赵学民晕针,别说是手术了,平时体检给他抽血,都得让何佩兰陪着。
何佩兰私下总笑话他,负伤时流血都不怕,还怕个抽血。
这次结扎,他不想去,是看其他几个团长、副团长全签字了,只好咬着牙去预约。
去之前,他专程去了趟梁国栋家。
他们两个平级,最好说话。
赵学民说:“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就是想生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要不这次手术咱俩都别报名?”
刘毓敏和丁玉芬是一样的情况,因为做过手术,都是没法怀孕的体质。
可梁国栋还是签字预约了手术,为的就是压迫、督促下面符合条件的士兵去做这个手术。
两人同事多年,到了这刻,梁国栋也不藏着掖着,把家里的事告诉赵学民。
他说:“咱们俩不去,那两个副团长也不会去,层层传下去,到时候这个宣传就真的只是宣传,落不到实处。”
梁国栋看赵学民实在紧张,额前的汗细细密密的。
都是男人,他明白要承认自己的害怕和弱点有多难,所以拿已经做过手术的陈竹青和向文杰给他举例,安慰道:“没事的。我妹夫和陈总工都去做了,一周就恢复了。”
这话一出,等于阻断所有退路,逼上梁山了。
赵学民满是手汗的手掌在裤子上搓了又搓,连连叹气,“行吧。谁让我们是领导,得起带头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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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扎手术归属泌尿科。
但整个计生宣传则是妇产科在负责。
舒安看到报上来的名单里唯独少了个江策。
他刚来西珊岛,还在适应阶段。
这些天因为工作,他总往返于筇洲和西珊岛之间,有几次讲座他都没赶上。
舒安想着要不亲自去一趟,把讲座内容告诉他。
舒安去找他的时候,林素不在。
江策开门,看到是舒安来了,脸上的表情滞了一瞬,礼貌地回:“素素去百货店买东西了,你一会再来吧。”
舒安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我?”江策更惊讶了,嘴巴微张,顿了半晌,侧身把她让进屋。
江策调过来后,两家常有往来。
但这还是舒安和江策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