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笑着抬手,用指背帮她擦泪。
他的手比几年前更粗糙了,只有指背还勉强算光滑。
他收着力道,小心地轻轻碰触她的脸颊,帮她擦眼泪,生怕粗糙的肌肤会划伤她。
舒安觉出不对味,稍稍偏头,感受到他指腹的粗粝,眼泪掉得更快,扑簌簌地全落在他手掌,微微发烫,灼在心上。
“工作好辛苦吧?”她问。
陈竹青笑弯眼,“有人心疼我,就不辛苦。”
舒安牵着他往屋里走,“是回来一段?还是不再去了?”
陈竹青边换睡衣边回:“短期内不会再去了。不过西珊岛这边我还有任务,可能也不会总待在家里。”
舒安噘着嘴,带着怨念地‘哎哟’一声,“怎么这样。人家好想你,一回来又要走。”
陈竹青换好衣服,拉着她往床上倒:“我也想你。没办法,工作就是这样。这边还好,至少一个月能回来几天。我去看看情况,会多抽时间回家的。”
南磳岛条件有限,工作又忙,还没有要取悦的人,陈竹青的洁癖被治好一半。
回家前,他特意去部队的军官值班室洗澡,硬是把一块肥皂洗小了一半,还让船上的士兵帮自己理发。
部队全是清一色的寸头。
士兵拿着推子,看着他的斜刘海犯难。
陈竹青叹气:“随便弄吧。看着精神点就行。不想让家人看到这副模样。”
士兵应了‘嗯’,顺着他原来的发型慢慢修剪。
不过他的技术不到家,刘海剪得跟狗啃似的。
方才光线太暗,舒安没注意,现在两人抱在一块,凑得紧,借着月光,她终于看清他那不忍直视的刘海。
舒安抬手摸了摸,“谁给你剪的呀!怎么弄成这样?”
陈竹青淡淡地说:“无所谓吧。又没人看我。你不介意它难看就行。”
舒安又拨弄一番,想着是不是换个方向会好一些。
接过弄来弄去,还是很难看。
幸亏陈竹青的长相够,若是旁人遇上这样的刘海估计得当场吐血,憋在屋内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舒安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的刘海上,上半身贴着他的蹭来蹭去的。
陈竹青拧眉,卡在她腰间的手收紧,把她往下一拽,搂进怀里圈住,“别乱动。我今天很累,没法给你。”
“啊?”舒安呆住。
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啊……
她值了一天班,她也很累啊。
舒安又急又臊,锤了他一下,“谁说要跟你……”
陈竹青真是累了,手只是虚环着,根本没使劲。
舒安捂着脸,转过身去,把冰冷的背影留给他,“累了,就安静睡觉吧。”
她是心疼他,没别的意思。
也怕这么搂着,陈竹青还得照顾她的感受会睡不踏实。
在陈竹青看来,她这样更像娇嗔和不满,从背后抱上来,两腿抬起,卷着舒安的腿,把她圈进怀里。
他的手压在她睡衣下摆,“不高兴了?”
舒安扭动身子,“没有。”
陈竹青撇嘴,“那你不抱我?”
舒安推他一下,“这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
他很久没碰她,心里想得厉害,只是碍于困乏没有动作。
现在她在他怀里挣扎、扭动,一下勾起他的反应。
陈竹青下颔抵在她肩头,忍不住地喘了下,两手捏着她肩膀,硬是把舒安扳过身子正对他。
他搂着她,细密的吻顺着耳廓慢慢向下,“现在你不想也得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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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竹青昨晚回来得晚,两人一番折腾,到天蒙蒙亮才有了睡意。
陈竹青意犹未尽抱着她,“我这几天都休息。你也请假在家陪我吧?反正孩子可以寄到丁姐家,时间都是我们的。”
舒安刚哭过,眼皮微微发肿,娇娇地贴在他怀里,“不行。哥哥还在家呢。你别太过分了。”
陈竹青身体一震,终于想起家里现在还多了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轻啧一声,手松开些,在床上躺正。
这声啧是因为难以跟舒安过二人世界,不是对舒平在家住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