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推舒懿行一下,让他跟着进屋去。
林素有点猜到他想问什么,眼神更加慌乱。
她抬手把耳边碎发别到耳后,往厨房里走,“江策一会要回来了,我得赶紧做饭。陈哥,今天就不留你了。”
陈竹青往厨房门边一靠,“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林素手上的动作停滞一瞬,舔舔干裂的嘴唇,想着要怎么应付过去。
陈竹青想到白天看到的事,压低声音问:“是江策……”
话音未落,林素先否认了,“不是他打的。”
这话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一下子坐实陈竹青心里的猜想。
他好意相劝:“部队有人管这事,你可以去反应。”
林素摆手,“真的不是这样。就是我不小心摔到地上,磕伤的。”
林素的性格,陈竹青太了解了。
她是那种有仇必报,绝对不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就算是结婚有了孩子,慢慢稳重下来,但脾气秉性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竹青扭头瞧了一眼,孩子那间屋子的房门紧闭。
陈红兵在部队任职多年,以前他手下就出过这样的事。
手下家属带着医院的验伤报告跑到部队讨说法,部队很重视这事,专门成立了调查组,政委、书记全上,经审查后,那人被降了三级,贬到地方去。那人家属的离婚态度很坚决,部队还帮着做那人的思想工作,让他补偿家属一笔精神抚慰金,然后去民政局办离婚。
陈竹青把这件事告诉林素,“你不用担心。部队还有女同志专门管这事的。”
他越说,林素的脑袋埋得越深。
锅里的水沸腾,咕嘟咕嘟地冒泡。
陈竹青看她的心思没在厨房,侧身挤进去,帮她把面条下进去,然后拿着长筷子搅和开,又往里下青菜叶。
林素伸手过来,陈竹青以为是她要接手,把筷子递出去。
没想到她抓住他的手腕。
不过,只是轻握一下即松开。
林素说:“他不是总这样。只是喝醉酒,不小心的。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也没必要。斌斌还小,父亲是他的榜样,不想让孩子失望。江策跟我道歉了,还写保证书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可……”陈竹青有太多话想说,刚开口,又被她后续说的噎住。
林素有些着急,语气提高几分,“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
陈竹青抿紧唇,胸口起伏一下,硬是把这口气憋回去了。
看他眼眸低垂,似乎是不会再插手这事了,林素也长舒一口气,转而伸手去接过筷子。
她说:“我已经决定好怎么处理了。这次的事,你就当没看到,别和任何人提起,包括舒安。”林素怕他听不清,再三重复,“一定别告诉安安。求你了。”
“行吧……”陈竹青低声应下。
因为在工地建工,被石子、铁钉划伤是常有的事。
舒安往陈竹青的包里塞了不少外用特效药膏。
陈竹青从包里翻出一支舒缓淤青的药膏。
他把药膏放在桌上,“用了这个,你能好得快一些。舒安比我细心多了,也更关心你。你们还在一起工作吃饭,她迟早会注意到你手臂的伤。”
林素轻声道谢。
去房间叫舒懿行前,陈竹青又丢下一句,“林素,你和我们是好朋友。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我和舒安。”
林素嘴角勾起一抹笑,重重地点头道谢。
陈竹青走进屋子去喊孩子。
没想到两个小男孩正在拼一个坦|克模型。
舒懿行再聪明,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又从小在军属区长大,对这种东西向往地不得了。
他拉着陈竹青的手求道:“爸爸。让我拼完这个再回家,好不好?”
林素听言,从厨房里探头,“我多下点面,干脆你俩今天留家里吃饭吧。”
正说着话,江策下班回来。
他没进屋就喊着‘好饿’。
等进屋,看见陈竹青也在,愣了几秒,随即笑着迎上来,“陈总工,今天怎么有空来家做客?”
江策留着精神板正的寸头,身材魁梧,两道剑眉,正气十足。
可知道他私下是什么模样后,陈竹青对他的好感已经跌至负值,甚至有点不想搭理他,只是碍于林素的面子,敷衍地回:“斌斌在教懿行拼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