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开始心疼钱,“那药膏很贵的。”
陈竹青夹着公文包往外走,“我现在去筇洲买。”
舒安说:“之前我有看过,这里都没卖的。”
陈竹青没停下脚步,坐在门口穿鞋,“再去找找,多跑几家药店,万一有呢。”
舒安没阻止他,去厨房煮了个鸡蛋,用毛巾包着,帮陈嘉言舒缓淤青。
陈嘉言脱掉裤子,撅着屁股躺在床上。
微微发烫的毛巾刚碰到她的伤处,她就疼得次哇乱叫。
舒安哼了声,“看你还敢调皮。”
晚上,陈竹青坐着最后一班渡轮回来。
舒安一直打着灯给他,还给他留了一碗鸡蛋面。
陈竹青回家,也不说话,直接进厨房去倒水。
他头发炸开,长袖对折三四次,卷到手肘上一寸的位置,后背被汗水润湿又干了,褶皱非常明显。
一看就是在外面跑了好久。
舒安没抱什么希望,“来吃饭吧。”
陈竹青口渴的不行,张张嘴想说话,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仰着头,咚咚地喝下四杯水才缓过劲来,“我买到了。”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两支药膏,在筇洲他是一边打听一边跑,药店没有就去医院,连几家私人诊所都去了,最后在一家中医诊所里买到了。
这东西难得,他多买了一支。
“我现在知道哪里有了。”
舒安收下一支,另一支让陈竹青自己备着用。
几小时前,还趴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的陈嘉言,听到陈竹青说要帮她请几天假,还特批她这几天只要躺在床上休息,不用写作业。
陈嘉言立刻换上笑脸,不哭也不闹了。
舒安扶额,陷入新一轮的苦恼中,“这孩子这么不爱学习,长大可怎么办呀?”
陈竹青倒是淡然,“健康快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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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安的假还剩两天,但回岛的第二天就有护士找过来,说是有个宫颈癌的患者要手术。
腹腔镜手术仪运到岛上有两年了,能熟练掌握运用的妇产科医生只有舒安。
这个患者不是她的,是其他医生检查出来的。
患者知道舒安是这方面的专家,拒绝治疗她的医生为她实施手术,就等着舒安回来。
舒安一听,马上回医院了。
手术是外科和妇产科的联合手术,主刀是舒安和林素。
医院里的几个新医生听说要用腹腔镜手术仪,全部跑来,想跟手术室进学习。
患者已经被安排住进病房。
术前查房,舒安走进病房,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医护人员,有帮她记录的护士,更多的还是来旁听的新医生。
患者没见过这阵仗,瞬间傻眼,傻愣愣地说:“医生,我这癌是不是晚期了?”
舒安安慰她:“要开了做快检才知道,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应该不是。”
应该?
那就是还有可能是。
病人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晕过去了。
护士忙按住她,从旁边的空床位抓过一个枕头垫到她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些。
舒安又安抚几句,可无论怎么说,那个病人就是一个劲的叹气,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舒安拧眉,“怎么会这么想?之前张医生没跟你说清楚情况吗?”
病人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舒安身后的人,“这么多医生都来了,我这不是绝症,是什么?”
舒安‘嗐’了一声。
反正也差不多检查完了,舒安留下三个要带进手术室的医生,让其他人先走。
而后,又转过来跟病人解释这些都是来观摩学习的新医生。
病人瘪嘴,“一个瘤子有啥可看的。”
一小时后,那边通知舒安手术室空出来了。
舒安给家属解释清楚,让他们签好手术单,然后进准备室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