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捉住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下,“谁说的。西珊岛上的男人,要么在外打工,要么常驻渔船在海上飘,要么就在工程队工作。就算其他岛,所有的工厂、养殖场都是我建的,负责人怎么着得给我点面子吧?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安排。让他们下班哪也不许去,就留在工地或厂里听你的讲座。”
舒安一拍脑袋,暗叹自己真是太笨了,怎么把最关键的人给忘了。
她踮脚亲他一下作为奖励,“那你现在就去打电话吧?明天先从羊角岛的副食品加工厂开始?”
陈竹青抬头瞥了眼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村里人睡得早,这个时间张阳就算没睡,也是在准备睡觉了。
他重新环上舒安的腰,“你啊。一天就想着工作。也不想我。”
舒安敷衍地应付几句,还是催他去打电话。
陈竹青两手稍一用力,把她抱起,往屋里带,“这么晚了,打过去会打扰张阳休息。而且我们也该休息了。帮你这么大忙,亲一下就把我打发了?没那么容易。”
“你……”
舒安的下半句被他以吻封缄。
婉拒的话语在细密吻里变成小小的呜咽,又尽数吞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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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求的事,陈竹青从不马虎。
他怕电话里说不清楚,特意坐船去羊角岛,连听课的会场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陈竹青从厂里拉出条电线,又从部队活动室那借来话筒和音箱。
下班后,工人被召集到一起。
他们拿着小板凳,挤着坐在院子里。
上一次这样坐在一起,还是筇洲电影院来村里放电影。
工人们以为有免费电影看,开心得不行,有的还特地去小卖部买了瓜子点心。
可看到陈竹青搬出话筒,他们先是一愣,而后舒安走出来,工人更惊讶了,跟左右交头接耳地讨论这是要干嘛。
舒安站在台上说明来意,跟着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妇科医生和一个外科医生。
讲的全是那方面的卫生习惯,还有女|性健康。
工人们没见过这场面,全都臊红了脸。
想走又不敢走,就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地坐那。
医院方面很支持舒安的工作,特地去筇洲印刷厂印刷了一批健康读物。
本子一共十二页,前六页是讲女性、男性|私|密部位的清洁、卫生问题,后面六页是讲夫妻生活的。医生怕他们看不懂文字,还配了绘制图,上面有哪个部位该如何清洁,全都写得、画得很详细。
张阳是最先拿到册子的。
舒安在上面讲,他就在下面翻。
他没跟工人坐在一起,而是跟陈竹青站在院子门口看场。
或许是里面的配图太直接,他翻了几页就不敢看了,或者说是不好意思当着陈竹青的面看了。
他合上本子,往陈竹青那凑近些,说:“你这婆娘真行,怎么敢这么公开地说这些事,也不害臊。”
陈竹青睨他一眼。
张阳意识不妙,赶紧住嘴,小声道歉。
陈竹青舒出一口气,“她这是为你们好,多注意卫生,能避免很多疾病。”站久了,陈竹青腿有点酸,他动动身子,换到另外一侧靠着,“再说了,在他们医生眼里。那玩意就是个器官。有什么可害臊的。”
张阳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低声揶揄:“那她看你的那个也只是个器官?”
一向以沉稳示人的陈竹青难得得涨红脸,眉毛拧出一个黑疙瘩,眼里尴尬又有点气愤,可抿紧的嘴唇憋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单音。
最后,他哼了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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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竹青的帮助下,舒安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不管那些男人有没有听进去,会不会照做,至少她把要说的全说了,该教的也教了。
讲完最后一场,舒安发完小册子,兴奋地去牵陈竹青的手,“耶!我完成任务了!有你在,真好!”
连着几天都在宣讲,舒安的嗓子有些沙哑,说话很吃力。
陈竹青天天给她炖雪梨汤,泡胖大海,还是压不住她嗓子眼窜起的火。
到了这刻,或许是任务完成,她也放松下来,身体不再强撑着,回家路上正说着话呢,竟然嗓子一紧,再发不出声。
陈竹青吓了一跳,赶紧带她去医院。
五官科已经下班,他直接领着舒安去了医生家。
医生一手拿着竹板压她的舌头,一手拿着手电往嗓子眼里照。
几秒后,便作出诊断,“嗓子发炎、红肿了。问题不大,我给你开一些药。这两天,你情绪别激动,别吃辛辣的食物,也少用嗓子。”
舒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