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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朵朵细眉微拧,状似不满,“你叫我什么?”
听出女主人的不悦,王姨心里大呼死了,之前的保姆跟她是老乡,不止一次跟她抱怨叶朵朵多难伺候,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看一张脸。
包括王姨的老乡在内,叶朵朵已经辞退了十来个保姆,都是因为一些芝麻大点的小事,纯粹属于没事找茬那种。
要不是顾团长给钱多,北城哪个保姆还敢来。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收人钱财□□。
王姨来顾家工作两天,自以为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惹怒对方,问题是入职当天,叶朵朵交代她不能叫太太,是叶小姐。
这才过一天,姑奶奶怎么又改主意了?
见人怕她,叶朵朵微蹙的眉眼舒展,冲对方嫣然一笑,“王姨,以后还是叫我太太吧。”
王姨:“!!!???”
渣男
叶朵朵客客气气,甚至带着商量,和尊重。
就算保姆也有自尊心,王姨干了大半辈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愣愣地抬起头,对上一双艳色无双的大眼睛,黑水水的瞳仁闪着真诚的亮光。
突然意识到,叶朵朵今年也才十九岁,比她闺女还小几个月,一脸纯善无害,半大的孩子,居然说人是洪水猛兽,吃人不吐骨头,过分了。
王姨不回话,叶朵朵也不催她,安安静静地站那里,看着好乖。
“好的,太太。”上了年纪就喜欢这种乖孩子,王姨越看叶朵朵越顺眼,笑得也愈发慈善可亲,问:“太太吃早点吗?”
“不吃了,我马上要出门,中饭也不回来吃。”叶朵朵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十点一刻,书中“叶朵朵”今天有约会,而且不是别人,是男主陆时风。
她不得好好会会他?
想到这,叶朵朵加快下楼的脚步,裙摆微微带起,露出一小截细长瓷白的小腿,真是摇曳生姿。
王姨看出神的同时,心里话脱口而出,“太太又要出门耍了吗?顾团长白煮那么一锅粥。”
叶朵朵脚下一顿,扭头问:“王姨你说什么?”
顾洗砚再三叮嘱王姨不要跟叶朵朵说是他煮的早饭,不然她宁愿倒给狗也不会吃一口,结果……
王姨连忙捂住嘴,刚躲过一劫又来一劫,她来顾家是工作的不是渡劫。
“顾洗砚给我煮粥了?”叶朵朵喜出望外,眸光熠熠,不等王姨回答,迫不及待转去了厨房,灶上果然炆着一锅皮蛋瘦肉粥,揭开锅盖,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叶朵朵嘴馋地咽了下口水。
上辈子叶朵朵辞了好几个保姆,唯独留下王姨,不为别的,就冲她煮的皮蛋瘦肉粥对她胃口,是记忆中外婆的味道。
软糯的大米,细嫩的皮蛋,诱人的肉丝,喝上一碗,暖进心窝。
顾洗砚瞒她好惨。
王姨追进厨房,看到站在灶前喝粥的叶朵朵,忙跑上去问:“太太怎么哭了?不好吃吗?”
顾团长平日那么忙,一看就不怎么下厨,厨艺能好到哪去。
但也不至于难吃到哭吧?她看面相还不错的样子。
叶朵朵回神察觉脸上湿湿的,腾出手揩了揩眼角,笑盈盈地跟王姨说,“好吃,谢谢你王姨。”
她一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别提多美。
王姨有一瞬的晃神,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太太,顾团长煮的粥,我一点力没出。”
叶朵朵仍是笑,交代王姨,“我知道这件事,别跟他说。”
这两口子怎么回事?怎么都想瞒着对方?王姨虽然纳闷,不过主人家的事情,她也不好多问,只管应下就是了。
跟顾洗砚亲手煲的粥比起来,陆时风算哪根葱,叶朵朵早把人抛之脑后,慢悠悠地喝完两碗粥,心情美滋滋地出门。
往常,叶朵朵出门习惯撑伞,为此,顾洗砚专门托人定做了好几把遮阳伞,不像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大黑伞,既不雅观还极笨拙,她的伞,小小一只,颜色艳丽,随便撑一把,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
今天,例外,叶朵朵没撑伞就出门了。
叶朵朵上辈子一直住在军区大院,不过不受自己控制,到死也没好好瞧瞧这里的一草一木。
如今才发现,大院马路边,大楼旁,种满了白杨,夹杂着梧桐树,一排又一排地立在道路两旁,好不壮观。
而且很实用,即便是盛夏,只要站在树荫底下,随手摇一把扇子,也比家里凉快不少。
是以,不管任何时候,树荫最茂密的地方,总能见着一群大爷大妈,各自坐一张小马扎,大爷们下象棋,大妈们唠家常,收音机里放着广播。
叶朵朵今天穿的鱼尾裙,大红色,收腰包臀,好身段勾得淋漓尽致,打对面树荫下走过,美得不真实。
大爷们下棋专注,没人注意,大妈们不一样,她们简直就是大院八卦之源的活雷达,谁家小猫下了几只崽都摸得一清二楚。
“
', ' ')('瞧见没?小顾那个小媳妇又出来耍了,也不知道陆时风今天会不会请她吃生牛肉。”
“不是生牛肉,我儿媳妇说了那是牛排,小年轻都喜欢吃,不过叶朵朵今天肯定讨不到吃了,顾老首长过生,小陆比叶朵朵懂事孝顺。”
“小顾也是造了孽,在外拼死拼活保家卫国,人民的好子弟兵大英雄,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不安分的主儿。”
“婚都结了,还穿得跟朵花似的,招蜂引蝶,最重要的是,脾气怪得很,昨儿个跟她打招呼,都不带搭理的。”
隔得远,叶朵朵听不到小老太太们说话,但她们看她的眼神,答案呼之欲出,要不是觉醒,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不招人待见。
叶朵朵停下来,转过身,眉眼一弯,抬手挥了挥打招呼。
盛阳灿烂,却不及她半分。
小老太太们十分惊讶,纷纷摸出老花镜戴上,不敢相信,再看看。
叶朵朵笑得更灿烂,细白的手挥得更热情。
刚说叶朵朵不搭理她的小老太太,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叶朵朵怎么对她们笑得跟不要钱似的。”
“叮铃铃……”
听见熟悉的自行车铃声,叶朵朵回头望去,看到来人,明亮的双眸瞬时暗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也立马敛得干干净净。
五六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人骑一辆二八扛,浩浩荡荡呼啸而来,如果不是从小看他们长大,其实跟外面的二流子差不大。
叶朵朵就是这种感觉,而书中的“叶朵朵”却觉得陆时风整天不务正业,和狐朋狗友混吃等死是风流倜傥,不拘一格。
没错,为首那个就是陆时风,这本小说的男主,作者为求新意塑造的“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别样男主。
有事没事骑车在两个大院转悠,见着好看的姑娘,小弟们负责吹口哨调戏,陆时风负责“英雄救美”,虏获一众芳心,姑娘们对他印象都不错,其中也包括书中的“叶朵朵”。
“叶朵朵”凭着她妈对顾家的恩情,十八岁那年嫁给顾洗砚,木器厂家属院,乃至军区大院,哪个姑娘不羡慕她嫉妒她,但她不是女主,作才是她的最终使命,于是,逮到机会就跟顾洗砚闹,阵仗一次比一次大,闹得两个大院人尽皆知。
陆时风瞄准时机趁虚而入,花大把大把的时间陪她,嘴巴又甜,哄她高兴,她跟他抱怨顾洗砚不好,陆时风从来不会帮他三叔说句好话,就会火上浇油,撺掇她离婚。
现在看来,陆时风哪里是哄她,分明是给她灌迷魂汤,他要她离婚,也不是多喜欢她,只是为了吃软饭,顾洗砚的钱,他不敢使,她的钱,他用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叶朵朵”舞蹈天赋极高,进文工团两年登台演出,惊艳四方,大受追捧,北城谁不认识,成为歌舞剧团挑大梁的角儿,文工团的福利待遇虽然不错,但是完全不够陆时风霍霍,陆时风便怂恿她拍电影,“叶朵朵”也是猪油蒙了心,信了陆时风的鬼话:真正的艺术家,需要更大的舞台。
而且跟她保证:有他担保,组织不会追责。
结果,电影一上线,文工团就把她开除了,“叶朵朵”各方求助也没能留下,倒是陆时风打着她的旗号,很快晋升为团里的头牌编导,捧红了 反手一巴掌
黏人的小妖精,今天当他是空气。
陆时风惊了,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听到身后的小弟偷笑,陆时风不服气地追上去,叶朵朵故意放慢脚步,陆时风亦步亦趋跟着,车子摇晃不定,随时可能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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