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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晴!”叶国伟提声,语气强硬了两分。
林思晴生父不靠谱,正经工作没一个,整天跟人喝酒吹牛,喝醉了回家打媳妇和孩子,要不是林思晴撺掇她妈离婚,她妈和她怕是早就被打死了。
叶国伟不一样,虽然沉默寡言,但脾气很好,她跟她妈住过来这么多年,他没跟林思晴红过一次脸。
“爸,你吼我!”林思晴委屈地掉下眼泪。
都说外甥多像舅,林思晴一天到晚瞧不起李玉贤,觉得对方就是吸血蚂蟥,逮到她妈一个人吸,实际上她跟他有什么区别。
一旦叶国伟不愿意给她吸血,她不会反思自己,只会认为是他太自私,对不起她。
叶国伟一个头两个大,揉着额角叹气,“思晴,这事儿是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拿我的怀表跟洗砚乱说呢。”
林思晴摇摇欲坠地从躺椅上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叶国伟,“爸,你说我过分?她叶朵朵难道就不过分?要不是她撺掇顾老爷子,时风不会被送去前线,而且是在那么重要的日子,当所有人的面害我出尽洋相,她心里有一点把我当姐姐吗?时风未经任何训练出任务,那不是要他的命吗?她的姐夫生死未卜,她只是跟顾洗砚吵了一架,就因为这个,爸你回来兴师问罪?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们父女欺人太甚?!”
叶国伟脑袋嗡嗡地响,平日里一向温顺乖巧的继女,原来这么牙尖嘴利强词夺理。
如果不是陆时风自己没个正行,叶朵朵随便两句就能说动顾老首长,怎么可能?
“说来说去,还是爸你偏心,从来没把当我自己闺女,那我走好了!”林思晴捂着脸往外跑,到门口,叶国伟喊住她。
林思晴嘴角微勾,就知道叶国伟会哄她,这些年她在这个家可不是白待的,她太了解叶国伟了,像他这种嘴硬心软的人,最好拿捏。
叶国伟板着脸走上去,伸手,一字字道:“怀表。”
林思晴整个傻眼,叶国伟居然没哄她,他叫住她就是让她还表,林思晴气极了,掏出怀表,一把塞过去。
叶国伟小心翼翼地接住,拿手里翻来覆去瞧了瞧,还好没坏,才再度开口跟林思晴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思晴:“!!!”
疯了!
哭着跑回房间收拾东西。
李玉梅进屋劝她,跟木头棍子置气没必要。
心里嘀咕:她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闺女,明知道叶国伟最在意的就是叶朵朵和那块怀表,死丫头倒好自个儿往枪口上撞,他不突突你突谁。
林思晴冲着堂屋方向喊话,“妈,你也看到了,我惹爸生气了,爸不喜欢我了,这个家,不欢迎我了,我还呆这儿干嘛?给爸添堵吗?我做不到!”
“哎呀!你不在家住,难道睡大街去啊?”李玉梅跟着大声,说完,压低声音给闺女出主意,“要不趁这个机会,你搬到陆家小洋房住去?”
林思晴翻白眼,不想跟这么蠢的妈说话,又不得不说,“我住宿舍。”
除非叶国伟求她,否则她不会搬回来。
听说林思晴搬到厂宿舍去了, 还扬言除非叶国伟求她,否则她不会搬回来。
叶朵朵觉得她太天真, 搬出去还想搬回去,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她爸心软,她可不软。
一而再再而三找她麻烦,她不收拾她, 都对不起她,叶朵朵已经有了打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晃小一个月过去了, 顾洗薇给陆时风打点关系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想着事儿,不知不觉就到了跟顾洗砚约好的地儿, 那条笔直绵长的星光大道。
道路两边种满了白杨,枝繁叶茂地合拢过来, 连成了一条幽静的树廊, 阳光透过细碎的树缝洒在地上, 微风轻轻一吹, 地上的星光在闪烁, 就像璀璨的银河。
顾洗砚站在那头,叶朵朵站在这头, 隔着漫漫银河对望。
此时此刻, 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直到叶朵朵额角滑下汗珠, 三伏天, 就算树荫底下也热, 顾洗砚撑起手里的遮阳伞, 正要过去接她。
叶朵朵喊住了他,两只手圈在嘴边, 做喇叭状, “洗砚, 别动,等我!”
顾洗砚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着她。
叶朵朵一路小跑过去,裙摆飞扬,她就这样,披着星光,踩着银河,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之后,顾洗砚经常想起这个场景,她奔向他时,眼里的亮光,比繁星,比烈日,还要闪耀。
这一刻,他相信,她是喜欢他的。
到了跟前,叶朵朵拉住顾洗砚,半仰着头,看着他,“他们说,见喜欢的人,要用跑的,走的太慢了。”
顾洗砚将遮阳伞伸过去,叶朵朵娇娇小小的身躯,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叶朵朵抬头看了眼,又说:“洗砚,感情是双向奔赴,一个人只是付出,没有回应,总有一天他会累的。”
', ' ')('上辈子是顾洗砚,而这一世,叶朵朵不想他们再重蹈覆辙了。
“好,以后不会了。”累了怎么办?离开他吗?顾洗砚一想到媳妇可能离开自己,他就后怕。
“洗砚,答应我,以后有话直说好吗?不要什么都闷心里。”叶朵朵说,“夫妻最重要的是除了信任,还有沟通。”
顾洗砚反手握住叶朵朵,“好。”
顾洗砚低眉顺眼起来,竟然有点奶,叶朵朵母性大发,伸手摸他的头,“乖~”
顾洗砚整个人愣住,害羞了。
叶朵朵兴致大起,踮起脚,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跑开了,“洗砚,走啦,看电影去了!”
顾洗砚摸着脸,望着她欢快地跑远,忍不住笑了。
等两人走没了影,围坐在树荫底下的大爷大妈们才回过神,刚刚是小顾和他媳妇吗?小两口什么时候这么恩爱了?
还别说,郎才女貌,太养眼了。
夕阳西下,叶朵朵和顾洗砚看完电影,背靠背地坐在中央广场的长椅上,叶朵朵小口地吃着冰棍,顾洗砚手里拿了份报纸翻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只要她(他)在身边。
行人匆匆,唯独他俩,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慢了下来,老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播放,宁静而温情。
叶朵朵将最后一口冰棍留给顾洗砚,手臂往后伸得老长,直接喂到他嘴边。
顾洗砚张嘴含下,轻轻地咬了咬棍子。
叶朵朵莫名就联想到他们在床上的时候,他俯首在她胸前时也差不多这个力道,小脸刷地就红透了。
“晚上回去吗?”叶朵朵小声问顾洗砚,身为军人,顾洗砚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在北城培训,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他可以多陪陪自己。
顾洗砚余光瞥到她染红的耳廓,她的耳垂很小,却非常饱满,像珍珠,动、情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红润,也格外诱、人。
“回去。”这次北城培训人员都是现职军官干部,大多年纪三十岁往上走,就他和程远方要年轻些,培训期间外地人员住宿舍,基地给他们安排的两人间,好巧不巧,顾洗砚又是跟程远方一块住。
大学是室友,后来进到一个团,出任务也经常住一间,顾洗砚喜静,而程远方是个话痨,一天到晚那张嘴就没停过。
倒不是烦,就想缝他的嘴。
更何况,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终于有机会多陪陪媳妇,谁还愿意回基地跟个臭男人一块睡。
他又娇又软的媳妇不香吗?
当然是能回家睡就睡觉睡了。
顾洗砚还要回培训基地,叶朵朵心里生出一丝失落,拉住对方的手臂,撒娇地轻晃两下,“就不能不回去吗?”
顾洗砚意识到媳妇误会了,正要解释,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突然冒出来,探头探脑地站他俩中间,顾洗砚觉得她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
就算不复杂,也过于热情了点。
歪着小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朵朵姐姐,请你吃瓜子!”安西西终于舍得收回视线,扭头冲着叶朵朵甜甜一笑,乖得很。
叶朵朵接过瓜子,伸手摸摸她的头,“谢谢西西。”
“不用谢!”安西西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顾洗砚,故意大声地强调道,“大哥说朵朵姐姐最喜欢吃我家瓜子了。”
叶朵朵没多在意,又道:“西西,帮我谢谢你大哥。”
“朵朵姐姐,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安西西一脸急切,好像是想证明什么。
小孩子心思,不好猜,叶朵朵遂她的意嗑了两颗,点头,认真道:“好吃。”
“跟以前比呢?”安西西忽闪着大眼睛追问。
叶朵朵察觉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你家瓜子一直很好吃。”
“我大哥亲自炒的瓜子,当然好吃。”安西西一脸骄傲,再次大声,打破砂锅问到底,“朵朵姐姐,瓜子,冰棍,哪个好吃?”
叶朵朵:“……”
原来是这儿不对劲儿!
余光瞥向身边的顾洗砚,对方反应不大,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不过叶朵朵观察入微,很快发现,他攥紧报纸的一角。
他这是干嘛?吃醋了吗?
不可能吧,因为小丫头三两句话吃哪门子飞醋?
“都好吃。”叶朵朵实话实话,也是两方都不得罪。
安西西看了眼顾洗砚,较真道:“瓜子好吃!”
“冰棍好吃!”顾洗砚面无表情地突然开口。
居然幼稚得跟个小孩子一争高下,叶朵朵:“……”
安西西黑溜溜的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一脸天真地问顾洗砚:“叔叔你是谁呀?跟朵朵姐姐认识吗?”
顾洗砚平坦的眉心蹙出一道浅痕,小丫头片子,太狡猾了,喊他媳妇姐姐,喊他叔叔!
叶朵朵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堂堂顾大团长居然被一个小丫头
', ' ')('噎到了?
想笑,但不敢。
某种程度上来说,顾洗砚小心眼得很,尤其跟她,特别记仇,而且最喜欢在床上报复,一定会翻来覆去把她折腾到哭着求饶。
顾洗砚牵住叶朵朵的手,当安西西的面,与之十指相扣,正儿八百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顾洗砚,你朵朵姐姐的丈夫。”
叶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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