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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母羊到时候了,周方圆一天天算着 时间过着呢。
正站在家门口拿钥匙,就听到院子里母羊咩咩,咩咩一直叫,叫声一深一浅,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周方圆开了门,槐花口袋扔地上,跑到羊圈里去看动静。
羊圈里早早铺上一层麦秆,一只小羊羔微微颤颤的,站的不利索,左右虚晃一下,又摔在地上。
母羊低着头一直再添小羊羔身上湿毛,村里养羊老汉说是母羊要把小羊羔身上带的那层膜添干净,一是为了熟悉自己孩子的气味,二是让小羊身上干燥舒爽。
周方圆激动的站在羊圈里,盯着母羊肚子,原来圆滚滚的肚子,现在扁了点,但还是很圆。
肚子里还有一只。
没一会,头生的小羊羔顺利站了起来,神气活现的,凑在母羊跟前。
母羊 这个时候却再一阵发出急促咩咩声,只看到肚子快速收,两条后腿半弯着。
周方圆咽了口吐沫,忍不住往下看,就看到母羊屁股后面
母羊 叫声让她很不安,她以为会咕嘟一下生下来,可眼下明显僵持住了。
“加油啊!小二,”周方圆早就给母羊肚子里崽崽起了名字,头生的小一。
这会小一活蹦乱跳的围在母羊旁边,雪白的小身子,一看就是肚子里活泼那只 。
母羊咩咩叫又是一阵叫唤
呼啦一下,液体裹着胎膜滑了出来。
周方圆心松了一口气 ,村里老汉说如果小羊羔身上 湿糟糟的母羊没舔干净,就要自己那块布擦干净。
母羊低头添小二,小二在胎膜里四肢微弱的动弹一下。闹腾的小一差一点就踩在它兄弟身上。
吓得周方圆伸手护着。
可直到母羊 把小二身上 舔干净,小二还是半歪着身体,好几次尝试着站起来,却都歪歪晃晃倒地。
小一已经围在母羊身下吃奶了,小二却发出孱弱的声音,在麦秆上一次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成功。
周方圆就发现小二的一只脚发软没力。
过了大半个小时,它只能跌跌撞撞靠着 墙才勉强站立,可走不了两步又会跌倒。
周方圆进了棚子,抱住小二放到母羊身下,让它吃奶,它吃的很用劲,慢慢点松开手,啪嗒一声,小二又倒了。
没办法,她只能一直抱着 ,看小一吃饱去探索新世界,才把 小二放在母羊 踩不到的地方。
然后重新锁上门 ,跑去找村里养羊的老汉,临走还不忘记把剩下的槐花带上 。
急火火的跑到村东,老汉正在挑草,夏天还好,冬天没有草,就得现在储备上。
“大爷爷,我家母羊 下崽了,两只,可有一只,一个多小时都还站不起来。”周方圆把剩下槐花给了从灶房里出来奶奶,“奶,我早上去摘得很新鲜,你留着做槐花饼子吃。”
老汉抽了一口旱烟,手里叉子没停,“这么久站不起来,就是胎里带的毛病。”
一旁的老奶让周方圆别着急,“你手里活计放下,跟着毛圆去看一眼怎么回事?你看她急的满头大汗的。”
“我这到处都是活计,回头要是下雨,这些都白搭了。”老汉瞪了老奶一眼。
周方圆一听,摸了一把 脑门上的汗水,卷起袖子,抢了老汉的手里叉子,“大爷爷,我给你干,求你去我家看看 吧。”说着就卖力挑草。
她个头没有挑草叉子长,挑几下放平,最后一下从底部全部挑起,是干活的架子。
可挑草是个力气活,大人干久胳膊 ,手都疼。周方圆撑着杆子,奋力的举高。
老汉抽了两口旱烟,一旁老奶看不下去,“你让个孩子帮你干活,你可真厉害。毛圆叉子给奶,你去找前面胖五,他也能看。”
老汉这才缓缓站起身,嘟囔着,“歇会抽两口旱烟也不行,走吧,去看两眼。”
周方圆对着老奶感激 很,“谢谢奶,这活我等会来干。”
“不用,这么点活计 ,老东西就是想使唤人,你别听他的。”
两人到了家里,老汉进了羊圈,逮到小羊,四肢全都摸了遍,最后下结论,“养不活,瞎浪费时间,另一只倒是好的,这只小的 ,胎里没长好,活不久的。”说着 指了指地上 母羊下崽以后地上留下的东西。
“去给我找个口袋,母羊 下完崽子之后,会把胎衣什么的全部排出来,这东西得立马处理。接下来几天,注意观察小羊的粪便形状,母羊 要喂干净的水,看看奶水的颜色”老汉说的很快,徒手抓了一把麦秆,就把胎衣从地上捡了起来。
看了一眼撑口袋 的周方圆,忍不住又骂了两声周金山,“窝囊废的东西,自己死了,也不想想身后人。”骂完,一把扯过口袋,指了指那只站不起身咩咩叫的小羊,“一块扔了?”
周方圆一听,猛地堵在羊圈门口,急急说道:“我不扔。”
“给你说了胎里带的,养不活。老汉我养了一辈子
', ' ')('羊,就没见过这种能活的。”老汉黢黑的脸上,写满不耐烦。
老汉拿着口袋气冲冲走了。
周方圆后脚从家里拿上 叉子过去帮忙 挑草。
接下来几天 ,周方圆就按照老汉说的那些观察,给母羊喂干净 水 ,她舍不得扔 那只腿脚不好的小二。可很明显的对比,小一 整个比 小二大了一圈,四肢有力,叫声清脆,一天使不完的活力。
小二站不起来,它吃不上奶,连叫声都很小,回回都是她拖着抱起来才吃上两口。
就在周方圆整天扑在羊圈上,担心小二的时候,村里有件新鲜事 ,还和她有些关系。
她家左边距离十来米远的那座空房,要住人了,听说是外地人,还是个作家诗人什么的,听说小徐村这边依山傍水风景好,准备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
人搬来那天,一辆卡车,两辆小轿车从门口路过,引来村里很多人过来围观。
“听说是徐庆年媳妇娘家认识的人,从云海市来的,说在什么作协还出过书呢。”
“大都市呆久了,就喜欢咱们这边自然风景,那些个诗人什么不都这样。”
刘桂琴不关心这些,“这房子是租的,还是白住?”给钱的话,她也愿意把 自个家腾出来。
“谁知道呢。”
正说着话 呢,头车停下了,村里路不怎么好,村西边最差。过了周方圆家的麦秆垛子,前方还有一河沟,只是时间久了,变成死沟,里面没水,看着像是地陷了一块。
轿车开不进去,只能停下。
驾驶座一打开,村里人立马认出来了,是发家在外面买房的徐庆年。人穿着板正,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看着 像个城市人。
村里七嘴八舌感叹着,徐庆年发达了。
轿车后座车门同时打开,下来一个六十多岁人,头发有些花白,带着一副斯文眼镜,白色衬衣外面是一件蓝色毛衣背,尽显儒雅沉稳。
徐庆年从车门另一侧抱出一个身形消瘦的孩子来,分不清男孩还是女孩,只远远 看到皮肤很白,脸很小。
那孩子左腿上缠着绷带,头发花白的人,从车后备箱搬出一副折叠轮椅。
看得出来小孩在死命挣扎,一点不配合。被放在轮椅上 ,下一秒就要翻身 ,却被人按住了。斯文男人隐隐对男孩说了两句话,男孩才老实许多。
周方圆怀里抱着小羊,站在院子里,穿过矮墙远远 的看了一眼,便继续蹲下身把小二凑在母羊跟前吃奶 。
小羊被弄死
第9章 小二被弄死
西边新搬来的人家很安静,村里人一开始还好奇,总是忍不住过来探头看一眼。过了几天,兴趣淡了,日子又恢复以往。
李艳梅从徐明伟那里知道的多点,徐庆年回来前打过一通电话,说他家老房暂时有人借住一段时间。
陌生人到村里借住,徐明伟作为村长肯定要了解清楚,要住在村里的都是什么人?会不会给村里造成麻烦?
“三个人,都来自云海市,那是个大都市,距离咱们徐镇这里七百多公里,光是坐火车就得十几个小时,远着呢。年龄大的那位姓段,是个有文化的人,见着人打招呼喊一声段老师就行,小的那个说是他家外孙,今年八九岁吧,比你小二岁,听徐庆年说小孩脾气不好,他那腿就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摔得,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剩下的一个好像请来照顾人的,这爷孙两个哪里会烧农家大土灶啊。”
李艳梅一一把知道信息说给周方圆听,“有人住旁边也好,西边只你一个人住这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周方圆想说有人住和没人住都差不多,两家不是紧挨着,间隔那么远,有事,也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倒是这家人刚搬来那天,请来照顾人的是个大婶,四十岁左右,给她送来一盘鸡蛋糕,说是认识新邻居。
周方圆端着被塞进来的蛋糕,手里那盘子不是盘子,有点软,像是纸做的。她有些犹豫,蛋糕香味很诱人,可从小周金山教她,他们穷但不能让人瞧不起,不能见到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
王婶子四周打量这个破烂的院子,这么久也没见个大人出来,心里有些嫌弃的,这家一看就穷。
可段老师非让送,她就只能过来了。
周方圆对着人说了句,“你等下。”
王婶子以为这孩子喊自家大人去了,毕竟认识一下今后有事也好办,可没成想,这孩子进堂屋拎了一塑料袋的花生米过来。
一粒粒粉红的花生米,全都是她平时没事在家剥的,想吃的时候也方便。她不知道这块蛋糕多少钱,但是花生她自己也剩下的不多了。
把花生米放在王婶子手里。
王婶子看着手里一袋子花生米,忍不住偷偷撇嘴,“记得给你家大人说一声啊。”然后扭头走了。
天气一暖和,堤坝边上,田地拢上的草长得非常茂盛。
河边柳树抽条,杨树长叶子,小徐村水清山青,风景很
', ' ')('好,尤其是早上,水面上荡漾着一层薄雾,小土山雾气缭绕,绿树葱葱,真的美成一幅画。
等太阳升起,露水没了,周方圆背着粪箕子,牵着羊出门吃草。
小一长大一点,难改活泼性子,整天横冲直撞,跳跃能力惊人,很多时候它都能从羊圈里跳出来,在院里四处溜达。
周方圆再想要不要拿绳子拴住它,可好几次见它跑出院子,一听母羊叫唤,又立马回到羊圈里,就没在管它。
同比之下,小二真的一点没见长大,先天发育不行,它完全站立不起来。
每次吃奶都得她抱着,就这样还是和刚出生差不多。
出门放养,小一一蹦一跳的跟在母羊四周,小二就放在粪箕子里。
找到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把母羊拴在柳树旁,放任吃草。
小二就放在母羊旁边。
周方圆呢,自己走不远,她背着粪箕子在河边上捡碎石子,等到粪箕子装满了,母羊也吃饱了,再牵羊回家。
粪箕子装了碎石子,背回去的时候就很费力,头一回肩膀压得通红破皮,次数多了,这一粪箕子碎石子背起来也没觉得那么沉。
只是走不远,就得停下来歇歇气,小二在怀里抱着,有时候搁到它,还会咩咩叫。
到家把碎石子倒在院子里,拿着铁锨,推着家里破破烂烂的平车,就去西边死沟里挖塘泥。
平车放在路边上,她赤着脚拿着锨下去,开始挖。
这里一掀头挖下去,蚯蚓也多,揪一片大猪耳朵草,等会带回去喂鸭子。
吭哧吭哧埋头一锨接着一锨,热的汗流浃背,小脸通红,抬起头擦擦汗,见挖的差不多,就用粪箕子装土背上去。
一点点运到平车上,再拉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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