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才知道,他们做是按方法做了,但每个步骤都没做到位。先说第一步,面粉和淀粉的调和,他们随便一搅和,根本没有拿手去捏匀,导致烤好的蛋糕膨胀的不均匀,就跟狗啃过似的。
再说一个,打蛋液也是力气活,更是一丝都马虎不得,他们家也以为随便搅和一下就行。总之那场面就别提了,烤出来的东西,用长寿的话说,就是给狗,狗都不吃。
司雨侬捂着嘴笑,“你姥姥家能放过长寿叔这个熟练工?”
司青青惊讶道:“你咋知道?”
白家还真就动了心思,想让长寿半夜过去给他们烤蛋糕。至于说工钱,当外孙的帮姥姥家干点活,咋还提工钱呢,用得着那么见外不是。
结果白春桃回来刚一提,就被司丰年给骂了回去,大骂白家的脸大,他们白家别的不多,壮劳力一大把,竟然叫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每天半夜去给他们帮工。
“我爸把我妈骂的抬不起头来,还把家里的钱箱子给抱走了,说以后叫长保哥管钱。”
司青青觉得她妈是活该,给大伯娘干活,一个月十块,过年的时候,还给他们仨,一个人包了二块钱的大红包。给姥姥家干活,想也知道,最后就是二毛钱,他们也不会掏。
可是她妈不知道咋想,就是说自家吃了亏。
“你妈是觉得,分家分早了。”司雨侬太清楚白春桃的想法,她之前心心念念想分家,是想着自家壮劳力多,分了家,甩掉长房的一老一小,日子会更好。
谁知道司雨侬的蝴蝶翅膀一扇,她如愿以偿分了家,结果转头大房就搞出蛋糕生意。一个月几十块的进帐,如果不分家,就有她白春桃的一份,光想想就觉得自己亏死了吧。
亏了就得补,白春桃大概觉得能够从娘家这里找补回去。
司青青不吭声了,她都十岁了,该懂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分家是她妈闹的,分了家喊吃亏的还是她妈。
“不过没关系,我奶说,谁家没个把傻子呢。”司雨侬安慰小姑。
换来的是司青青的瞪眼,这叫安慰吗?
当人家女儿的面笑人家的妈傻,是有点哪啥哈,司雨侬有点心虚。
“我下午去县城办事,你要不要去,给你买棉花糖。”棉花糖是过年的时候,刚出来的新玩意儿,司雨侬卖蛋糕的时候,给司青青捎带过一个。
司青青当成宝一样,从村头走到村尾,等炫耀够了,可能就是太过得瑟,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进家门的时候摔了一跤,棉花糖被她整个压到身下,惨死当场。
这事被司家人当成笑话,足足笑了她两天。
眼见司雨侬换了一个安慰的方法,司青青立刻欣然接受,“我去我去。”
“那赶紧的。”司雨侬特意挑的今天,就是因为司爱华被同村人叫走,整天都不在家,方便她行事。
可是指望家里人答应他们俩个小姑娘去县城,那是不可能的。
最后的结果是长保带着两个小姑娘一起出门,而且必须在天黑前赶回来。
第21章 惊不惊喜
“你去面包店干什么?”司长保奇怪道。
他们三个走到县城唯一一家面包店的门口,司雨侬要他们等在外头,自己进去办点事。
而这家面包店的老板,因为他们卖蛋糕损失了不少的生意,每回从他家门口路过,都瞪着眼珠子看着他们。要是只有小侄女一个人,司长保敢肯定,他肯定得找事儿。
所以听到小侄女要去面包店办点事,一脸不解。
“你们就在马路对面等着我,等我办完事再跟你们细说。”她还不知道办不办得成,若是不成,现在说出来也没意义。
面包店的老板看到她,果然十分诧异,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你不会是不敢吃自己做的蛋糕,要来买我的面包吃吧。”
司雨侬双手背在身后,笑而不语,真正的人生赢家是不需要靠嘴皮子来定胜负的。她的蛋糕和这家的面包,早就在顾客的嘴里定下输赢,所以,面对对方的怨气,她态度超然。
老板见自己的激将法没有成功,暗自恼怒,但人家一直不走,他又沉不住气了,“你今天没做生意?”
“不做了。”司雨侬继续微笑。
面包店的老板眼皮子猛的一跳,失声道:“你说什么,不做了?”
司雨侬点头,“我们家是农民,农民的本份是种地,马上开春,我也要上学,忙不过来,所以不做了。”
面包店老板的心脏狂跳,声音都有点抖的不成样子,“以后都不做了?”
“老板只能想到这个吗?那算我看错你了,再见。”司雨侬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个小孩子,偏做出大人的模样,实在逗趣的很。
但面包店的老板想到的不是逗趣,而是三步并作两步从门口拦着的木板钻了出去,搓着手道:“要不,进店里说。”
面包店有个拐角的地方,外头的客人看不到,老板拖了两个板凳过来,“小妹妹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不知道老板留我下来干什么?”司雨侬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板拱手作揖,“小妹妹,以前我没给你好脸色,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
还真是个典型的生意人,关键时候拉得下脸,也舍得下面子。
“老板要说什么便说吧,我听听。”司雨侬翘着二郎腿,心里已经明白,这事成了。
她来的目的当然是卖蛋糕的方子,之前尝过这家的面包,就知道老板不是正经学糕点出身,不然不至于什么点心用什么面粉都不知道。那么,想来他也不知道蛋糕的做法。否则也不会放着这块利润不赚,拱手让人。
但这话,她不能先开口,对方先开口,她才能在要价的时候,占据更有利的地位。
果然,靠偷师学来面包方子的老板一下子就想到了司雨侬手里的蛋糕方子。
求卖?
既然是求卖,司雨侬笑的更开心了,“说个价格来听听。”
“五十?”老板一咬牙,知道今天如果放她走,她转身就会去别的地方,用不了几天,县城就会多开一家新的蛋糕店。正而八经开店和背着篓子卖,是两个概念,老板自然知道哪个对他的冲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