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现在咋办啊?”
“……不办!”
田家院子里光秃秃啥也没有,田旺发看着也觉得后悔,连床被子都不缝实在说不过去,可事到临头再想反悔,可哪有时间再去置办东西?
临睡前,田旺发找李凤英商量:“要不,看看宁儿她俩嫂子还有新被子没有,总不能啥也不给?”
李凤英冷着脸说:“她俩嫁过来你又不是没见过,统共带了几张被子?那田宁当年还给刘金玉被子泼上泥水了,我看现在还有泥点子没洗干净,咋用?”
“唉,真是……那明儿人家问起来,咋个说法儿?”
“随你便。”
李凤英心里不是不后悔,可让她给田宁笑脸儿?门儿都没有!
田宁心里很清楚,在李凤英心里她不过还是当年那个可以揉圆搓扁的小丫头,而当爹娘的是高高在上的决策者,养育之恩就是一座大山。
这一夜田宁睡的不太好,习惯身边多个人之后,倒显得这木板床空荡,好在前些天休息的不错,翌日清早起来,田宁自己洗漱打扮,换上长裙,将头发玩起来弄个发卡戴上一朵花就是新人装扮了。
田家聚集了不少人,二婶王菊香特意来看看田宁的装扮,笑着称赞不已,将给田宁的添箱钱悄悄塞过来,目光里有疼爱也有些微的讨好。
田宁并不讨厌,至少二婶对她好过,认真的谢过她,便坐在房里静等贺东升来了。
从孙家到田家距离很近,走路就可以过来,但为了吉利和风光,一行人绕了半个村子才来到田家,噼里啪啦放了一挂鞭炮,新女婿进门。
“爸,妈,我来接田宁。”
李凤英和田旺发五味陈杂的点头答应,看着田宁穿着高跟鞋挎着一个红色小包,头也不回的跟着贺东升往外走。
“宁儿啊!”
众人都都盯着看,田宁不得不回头看一眼。
李凤英抹了一把泪:“宁儿啊,你俩常回来看看啊。”
田宁笑盈盈的乖巧道:“我知道了,妈。”
新人继续向前走,新娘子家人不去婆家,田家人站在门外,看热闹的人或留在田家或跟着队伍去孙家。
不过,两位新人只是胸前戴花,除了田宁手里提着的包再无其他,后面跟着的队伍抬的也是男方送来的鸡鸭鱼,但按规矩,田家只能留下来一半,另一半还要给孙家带走,所以说,田宁的嫁妆就那一个小包?
田家对门于大娘故意问:“凤英,你家宁儿不要嫁妆啊?我咋看着啥都没有?”
李凤英故作自然的说:“他俩住城里,该置办的早就置办过了。”
“咦?我都没见你买过棉花缝被子,这可是不能少的东西啊!”
“那是你没看见。”
于大娘撇撇嘴,只说李凤英的坏话,倒也不敢议论田宁的是非,得罪人就不好了。
到了孙家,各处都还算热闹,孙家的亲戚不多,但人缘好,村里人都愿意来吃酒席,何况人家说了来的都是客,大家都不容易,不用给礼钱。
进门见长辈,田宁和贺东升都是鞠躬礼,孙家二老亲眼看见外孙子结婚,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贺明辉和范秋月都靠边站,先见过祖辈才是他们。
如今不行旧礼,对需要拜见的亲戚都是鞠躬了事,很快结束。
在家办酒重的是宴席,与亲戚邻居之间的应酬自有贺明辉和孙继伟忙活,贺东升甚至还帮忙端了一会儿盘子。
田宁坐在新房里,等开宴之后才会去敬酒,与她在房间里除了张敏的娘家侄女,还有贺雪盈,以及看热闹的邻居嫂子。
“盈盈,咋没听见你叫嫂子啊,快点叫嫂子还能拿个红包呢?”
“对啊,难道来了姥爷家还认生?”
“啧,你哥的婚事都在姥姥家办了,我看你也在咱村找个后生得了,姑娘再留下去就不好嫁人了。”
贺雪盈脸色铁青,田宁笑而不语,这位也足够长情,四年里一直没有相亲找对象,她偶尔听贺东升提起,贺雪盈的父母为了她的婚事都快急白头发了,就连贺雪盈的弟弟贺雪鹏都已经找到对象。
这四年里,田宁很少去注意于青山的消息,一是回来的不多,二是没有关系的人并不刻意关注,但这两天也有人跟田宁提及当初相过亲的人。
于青山至今未婚,一人拉拔三个子女,如今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施工队,承包了大工程整日忙碌,也很少在村里,两年前就搬到临县去了,贺雪盈和他距离越来越远,但不知为什么执着的没有放弃。
孙家邻居打趣的原因就是看不过眼贺家人欺负姓孙的闺女,连儿子都让姥姥养着的,当爹不像样儿,活该闺女都得挨人损。
贺雪盈脸上挂不住,田宁也不帮她说话,脸一沉从新房里出去。
“管你们什么事儿,就爱说人闲话!”
邻居嫂子呵呵笑:“这闺女,咋说你一句就恼了,我看盈盈你啊,还是别跟着你后妈了,多跟你嫂子学学也能聪明点!”
“可不是,明明一对龙凤胎,东升就能聪明的娶到大学生媳妇,这盈盈就知道听后妈的,天天瞎胡来,你说她不结婚是不是因为后妈不愿意给她出嫁妆啊?”
“不知道,你看盈盈她后妈一直在角落里坐着没敢出来不是?”
田宁不好让她们继续讨论下去,给抓了一把糖,邻居嫂子们果然知趣,看席面摆的差不多,纷纷去吃席。
不多时,田宁也出去敬酒,落座的许多都是长辈,不会同晚辈笑闹,敬酒这一关很容易就过了,宴席散了,婚宴随之结束。
田宁吃过饭从房里出去帮忙收拾,被孙老太太连忙拉住:“宁宁,这事儿你不用动手,我们来收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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