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兴国是个男人,还是个已婚对男人毫无兴趣的男人。
他十分冷漠地问:“方老板喜欢叔叔这口?”
关山海眨眨眼,然后认真地反问:“男人刮掉胡子不好看吧?”
谭兴国仔细地看了好几秒,确认这会关山海确实是认真的。
“难道你刮了胡子很丑?”谭兴国看看关山海脸型,“不至于吧?我记得你以前挺周正的。”
关山海陷入沉默。
他问自己,上一次胡茬刮得干干净净,是什么时候?
记忆只能让关山海想起他少年时,也是一张脸白白净净,模样周正斯文。
但是他顶着那样一张脸,不知道受过多少轻视,听过多少难听的混话。
打他尝试过留胡子后,就喜欢上了留胡子的便利。
渐渐地,虽然他面上不说,但心里也变得不喜欢小白脸。
这种细节,往日关山海自己都注意不到。因为他的素养让他不会对人指指点点。
以貌论人,他知道不好。
可是以貌论自己,就是好的吗?
他现如今,便是没了这一脸胡茬,也无人敢对他横眉冷色、口出妄言。
赤手空拳博来的,他松开手,也有自信再握住。或者手一捏,去握另一处高地风光。
过去蒙在心里的一层灰被拂去,关山海笑着走近,伸手拍一下谭兴国的肩。
他望着谭兴国,笑容爽朗,神情从容又坚定:“谢谭哥指点迷津,回去就刮。”
谭兴国笑笑:“这么客气。”
关山海又道:“这回真走了。”
无情的男人。
关山海人走出办公室,遥遥一声传进办公室。
——“回头给你送酒。”
谭兴国:“好兄弟,下回有事再找我!”
关山海感觉身心轻松,开着车加就往高中后街跑。
他现在特别想见小丫头。
鬼迷心窍是她,幡然顿悟也是她。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是这般神奇,拥有那么大的魔力。
关山海感觉自己泡在一池欢喜里,浑身舒畅。
但看到尉迟川在店里后,关山海又想起有人想抢他的池塘。
不巧,尉迟川给老谭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在,还听到了老谭熟悉的技巧官话。态度十分真诚,可不该说的一句不提。
于是关山海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小丫头面前,从兜里拿出折半的纸:“幕后主使人查到了。”
“这就找到了?!”
方秋椒惊喜地接过纸。
关山海手撑在桌上,在方秋椒对面看她阅读纸上的字。
那是一张关系分析图,基本上和谭兴国跟他讲的一样,能把事情弄得特别清楚。
方秋椒看完,表情复杂地把纸递给了小哥方夏。
尉迟川问:“是谁啊?”
方秋椒回道:“你们服装厂厂长的小姨子。上回我们去供销社,她还瞪我们开着…”
那天仲晓蓝涂了个大红唇,天还冷,裹得厚厚的,以至于方秋椒没把最近来店里,天天吃到撑的仲晓蓝对上。
但如今人名有了,两张脸也就在脑中重合。
方秋椒不敢置信:“她明明每天来都吃得那么开心。”
“一伙恶心人。”
方夏看得更生气。
那一招招算计,阴毒至极。
如果不是妹妹椒椒鼻子好,提前闻出来有别的味道,摊上给客人们吃食里加罂|粟壳的罪名,只怕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怎么可能是她?”尉迟川有些不敢相信。他看着仲晓蓝并不是聪明人,一贯只会粗俗骂人。
方夏把纸推过去:“你自己看。”
尉迟川和朱康安凑在一块,把上面的人名、关系,都看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