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平夫妻两个呆到九点多才离开,赵家峪还没通电,冬天的晚上更没什么消遣,送走两人后,赵家这边就准备休息了。
林红霞泡着脚,一时感慨:“好久没这么说话了。”
“都不容易”,赵建业铺好被褥,可以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很畅快,“这下子,建平也不用为难了。”
林红霞何尝不明白,道理谁都懂,可是他们当哥哥的,真能只顾着自己挣钱撇下兄弟吗?赵建平能干起卖筐这事儿,最高兴的还是赵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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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茜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么浓的年味儿了。
三十儿一大早,林红霞煮了一锅浆糊,小铄端着个小盆子,跟向东各处贴春联。
春联也不像后世那样精美花哨,只是一张红纸,上头写着吉祥的话,是真的写上去的,三叔爷写的一手好毛笔字,赵家峪的人每到春节,都要去他那里求对联,自己准备红纸,再送些薄礼算作润笔费也就是了。
到了大年初一,赵家所有人都换上了新衣裳,这还是程庭润来时给带的,有些不合身的地方,素琴也早就给改好了。
山沟里虽然贫穷,过年时的礼数规矩一点不少,晚辈要给长辈拜年,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
赵铄挨着作了一圈揖,收获了好几毛压岁钱,高兴的像一只吃到桃子的小猴子,然而这些压岁钱也就在他口袋里装一装罢了,过后便被素琴以替他保管为由收走了。
真是无论过多少年,都是一样的家长。
——小茜心下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