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王科长挠头。
就在这时,叶早再次开口,“不用延时,还剩十六分钟,我尽量完成。”
许翠翠要的就是叶早这句话,她现在有多自信,考试结果出来就有多打脸。
“好了,别打扰小同志考试,许干事,你去看着最前面那位同志,考个试都快睡着了,成何体统。”王科长很不满许翠翠的表哥。
许翠翠耳朵发烫,像自己被骂,窘迫不已地走到最前面,重重地敲了一下她表哥的桌子。
大表哥梦中惊醒,两只手胡乱一挥,将桌上的算盘扒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王科长眉头一皱,搅屎棍,还不如把算盘拿给叶早小同志考试。
站在后门目睹了全程的叶晚心里那个急啊,叶早就算了,毕竟她眼光不行,不然也不会嫁给夏锋,但王科长你咋回事?不是最刚吗?怎么连许翠翠那点小伎俩都识不破?
“小晚,你堂姐好厉害啊,”邓茹君小声感叹道,“算盘都能扒拉散架了!”
叶晚自闭了。
邓茹君一脸惋惜地摇头,“你堂姐口算肯定比不上别人珠算,她这次想考进财务科多半悬了。”
那么漂亮一同志,只能在家洗衣煮饭,真的太屈才了。
“不一定,她很厉害的,”叶晚还是很相信叶早的能力,在心里又给对方打了一遍气,才道:“走吧,回去了。”
叶早算完最后一道题,刚要检查的时候,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怔了怔,好像是小妹。
回头,后门已经没了人。
叶晚跟邓茹君从会议室出来,看到站在宣传科门口的厂长刘秘书,正巧刘秘书转过头也看到她俩。
“小叶干事,赵厂长请你去趟办公室。”刘秘书迎面走上去。
邓茹君担心,打听问道:“是赵厂长对新闻稿不满意吗?”
刘秘书有话直说,“新闻稿已经送去日报了,赵厂长很满意,赵厂长请叶干事是为了其他事。”
“茹君,你先回去,等会儿科长回来,帮我说一声。”叶晚当然知道是何事,不过刘秘书在,她不好跟邓茹君说明。
一上三楼,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赵厂长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你说什么?老王没来上班已经好几天了!还把樟木雕花套箱搬回去了?他给老子发什么疯?你去,你现在就回家把人给老子逮回来!”
“赵厂长因为王组长气三天了,等会儿你说话注意点儿。”刘秘书好心提醒叶晚,不管外面那些人怎么说她,反正赵厂长对她印象不错,而秘书不就是看老板眼色行事的吗。
叶晚跟着刘秘书刚走到赵厂长办公室门口,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从里面跑出来,没注意前面,一头撞上叶晚。
小姑娘头也不抬地道了几声歉,又哭着跑开了。
叶晚回头看她。
刘秘书在旁边介绍道:“那是王组长的外孙女,肖燕,也在木雕组。”
“木雕组不就王组长一个人吗?”叶晚在家听宋父提过一嘴木雕组的情况。
“她刚进木雕组没几天,”刘秘书压低声音,“王组长性子不定,隔三差五闹一出,赵厂长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外孙女招进来盯着他,这不,还是出事了。
“秦书记的樟木雕花套箱都给搬回家了,那可是人家宝贝闺女的嫁妆,你说赵厂长能不气吗?”刘秘书无奈地摇头,“但也没办法,谁叫我们木器厂就王组长一个木雕师傅,物以稀为贵,赵厂长还得哄着他。”
原来木雕师傅这么吃香,看来宋城同志很有钱途,叶晚心想,这段时间她没少为难宋城,这次帮忙就算对他的弥补了。
“赵厂长,小叶干事请来了。”刘秘书敲响赵厂长里间的办公室门。
赵厂长亲自起身迎接,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又是招呼叶晚落座又是交代刘秘书沏一杯好茶。
叶晚不是第一次进赵厂长办公室,小老头每次都很严肃,今儿个这么热情,笑容满面,小胡子一翘一翘,他刚不还在发火吗?
宋城那支玫瑰花木簪威力这么大?叶晚在心里感叹。
“小叶干事,你上午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我办公室了?”赵厂长坐回自己的老板椅,笑眯眯地看着叶晚,然后指了指她的头发。
叶晚一脸迷茫地摸摸自己的头发,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哎呀一声,“我的簪子落您办公室了?我就说宣传科翻了遍怎么也找不到。”
赵厂长看破不说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根玫瑰花木簪,拿在手里打量一番,问:“这支木簪跟小赵干事之前掰断的那根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吧?对小叶干事来说很重要?”
“不瞒赵厂长,”叶晚故作害羞地垂下眼睑,小声道,“这是我丈夫送我的东西,他费了不少心思,不然我也不会因为一支簪子跟小赵干事闹起来。”
“小叶干事误会了,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赵厂长虽然疼惜孙侄女,却也是明事理之人,宽慰叶晚道:“那事儿确实是小赵干事做得不对,她离开木器厂也是纠风办对她的处分,跟你没关系,再说都过去了。”
叶晚大舒一口气,而后明知故问:“所以您让刘秘书叫我上来不是为这事儿?”
“老实跟你说了吧,”赵厂长再次打量手里的玫瑰花木簪,越看越满意,“我就想知道这支木簪出自何人之手?手艺这么精湛,不去木雕组太可惜了,而且木雕组一直缺人手,前几天又接了秦书记一单活儿,老王那个王八蛋也不靠谱,他把秦书记寄放这儿的套箱给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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