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听到老三没大碍就回去了吧,”唐桃笑呵呵道,“毕竟弟妹每天睡得都早,说什么熬夜对皮肤不好。”
也就是说,在叶晚心里,自家男人还没皮肤重要。
“不能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梅对叶晚已经不像以前意见大,帮忙说话,“妈都说老三媳妇长大懂事了,怎么可能连自己男人住院都不管,或许上厕所去了吧。”
唐桃还想说什么,趴在宋鹏肩膀上的宋少明开口道:“小婶婶上楼去了,我看到了,她跑得那么快,蒲扇都掉了。”
所有人转头望去,果不其然,楼梯口有一把蒲扇,正是叶晚从家里拿出来的那把。
宋母最先反应过来,精神烁烁地站直身子,刚刚急红了的眼睛溢满了笑意,招呼一家老小,“走吧,都回去了。”
“妈,不上去看老三了?”宋斌担心弟弟是真,不解风情也不假。
李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傻?有小晚陪着老三,我们瞎凑啥热闹,走了,回去睡觉。”
宋母拉着宋父走在最前面,高兴得合不拢嘴道:“快了,要不了多久,我们老三也能有床睡了。”
“这种事急不来,”宋父宽慰自己媳妇,跟她讲道理:“再说老三媳妇这才刚进宣传科,就立马怀孕生孩子,对她以后晋升多少有影响。”
宋母哼宋父一声,“我自个儿高兴一下不行啊?我又不得催他们生孩子。”
就像自己男人说的那样,老三媳妇这才刚进宣传科,就又得锦旗又拿奖金的,足以可见厂领导对她的重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她怎么可能现在就催着她给小儿子生孩子,把她关在家里相夫教子吗?别说老三舍不得,就是她也舍不得。
她只是替小儿子高兴,付出总算得到了回应。
叶晚问了护士台找到宋城住的病房,抬手敲门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蒲扇什么时候丢了,她都没察觉。
而且两只手都被汗水打湿完了,脸上也是,汗如雨下。
太紧张了吗?肯定不是,叶晚用手扇了扇风,自言自语强调道:“是天太热了。”
她掏出手绢擦干净脸上的汗水,然后摘下头绳,将跑乱了的头发重新扎好,再要敲门的时候,发现病房门是掩着的。
叶晚透过门缝看到,宋城靠坐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纱布上染着血,不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正在削苹果吃呢。
“宋城同志,你受了伤,苹果还是我帮你削吧?”
是胡笑笑的声音。
叶晚微愣,胡笑笑怎么在这儿?宋城今天受伤跟她有关?
“谢谢,”宋城削个苹果极其认真,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闷声道:“不过她不喜欢吃别人削的苹果。”
前个周天,宋母买了四个苹果回来,自己四个孩子一家一个,小女儿没成家,就跟他们老两口分着吃。
当时老大和老三不在家,宋母帮着李梅切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手,她没多在意,简单地处理了一下。
宋母知道叶晚讲究,就说帮她把皮削了再吃,叶晚瞥了一眼她受伤的手,一把将苹果抢过去。
宋母看出她的担心,安慰她没事儿,破了点皮而已。
叶晚却坚持不让,抱着苹果大声道:“你削的苹果哪有宋城削的好吃,我要等他回来削。”
宋城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感动惨了,原来媳妇这么离不开他,洗澡水要他烧,鱼刺要他挑,就连苹果也要等他回来削。
宋城第一次这么被人需要,心里那个从小被父母丢在乡下长大的空缺好像突然就填满了。
男人专心致志地削着苹果皮,认真到仿佛他削的不是苹果,而是一件艺术品,容不得半点瑕疵。
胡笑笑看着他,突然就明白了邓茹君说的那句话:宋城同志眼里心里都是小晚,其他人对他来说跟空气无异。
涩涩地抿了抿嘴,没啥,就是有点羡慕。
美人相伴左右,宋城同志好福气,叶晚耸了耸肩打算离开,却又听到宋城说的那句话。
是她为掩饰尴尬随口找的理由,没想到宋城记得那么清楚,住院还不忘给自己削苹果。
这二傻子!哼~就原谅他这次好了。
叶晚敲门进去,先跟胡笑笑打招呼:“笑笑也在啊。”
宋城听到叶晚的声音,刷地抬起头,脸上的神色跟着明亮了几分,一进医院……准确来说,是木箱砸中他额头的那一刻起,他便心中有所盼,不知道媳妇看到他受伤是什么反应?
住进医院后,他就眼巴巴地等着叶晚来看他,但没想到来这么快,他苹果还没削完。
媳妇担心他?还是被宋母强迫?一定是前者,高兴。
胡笑笑从椅子上站起身,指着宋城头上的纱布,“要不是宋城同志及时出手,这会儿躺床上的就是我了。”
说明原因,胡笑笑冲叶晚挑了挑眉,“小晚,眼光不错哦,等宋城同志把伤养好了,我请你们小两口吃烤鸭啊,顺便拜托宋城同志给我哥好好上一课。”
叶晚不明白胡笑笑的意思,坐到病床边等下文。
宋城怕叶晚坐得不舒服,连忙腾地儿,蹭着脚丫子往床头挪,将自己蜷成一大坨,一边削皮果皮一边偷瞄叶晚。
对方雪白的小脸上透着一丝粉红,额头留有汗渍,看样子刚刚做过大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