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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感觉到一阵晕眩,不可置信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吓得气都喘不匀了。
“……我这么喜欢你?你居然想咬死我?”宋哲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嘶哑,感觉到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颈部处的伤口流失。
宋哲忍不住气急攻心,用脚乱猛踢着严炎的全身,每一脚都是像要置对方为死地。
“臭婊子!臭婊子!踢死你个烂货!”
严炎麦色的肌肤很快就被踢出淤青,他的手没法动,越挣扎手腕的伤口越疼,最脆弱的会阴部也被宋哲狠命踢着,严炎疼的全身哆嗦,咬紧牙根,感觉自己的肺这股狠劲都要被踢出来了。
痛到无法呼吸,毫无章法的乱踢让严炎觉得自己正躺在满是倒刺的刑床上,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严炎在混乱中思绪漂浮,想到自己以前看到过新闻,听说受到核辐射的人类,最后也会从内脏、器官到皮肤迅速腐烂,感染的人不止也会被自己被破坏分解的肺块呛到,最后从里到外连皮肤都会化成一滩血水。
死了也好,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活够了,就让自己化成一滩血水,至少别让那些人发现自己遗骸的时候,看见自己赤裸的下半身,然后嘲讽耻笑着说:“严炎果然是个婊子,死了也不忘卖逼!”
他不想再以严炎这个完整的肉体存在于这世界上。
“嘭!”
听到了疯了般的拳打脚踢,肉体被重物砸的声音,疼痛却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眼前的施暴者似乎倒下了,被一个恶魔疯了般地踢打,混乱的斗殴不断攒动着,严炎听见施暴者的闷哼。
只有门口的光肆无忌惮地照向自己的身体,是天堂吗?听说天堂是有光的。
他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坏事,每个星期都会喂小区的流浪猫,扶老奶奶过马路,小学的时候经常帮同学讲题目,他的善意给了身边每个人,可是这里从来没有人赐予他一点点善意,从来没有。
就连别人撞到自己,都会说声对不起的严炎为什么不能去天堂呢?
人间就已经是地狱了,拜托上帝可怜可怜自己,死后让自己进入天堂吧。
眼睛早就被踢的充血,眼睛肿成一条线,严炎捂弯着腰蜷缩在满是血迹的垫子上,头颅内疼痛震荡,却感觉自己只是快要睡着了。
“救救我……”既便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不管是谁,救救我吧。
突然聒噪疯狂的踢打声停了下来,像是世间万物都死了一般的寂静。
“啪!”豆大的雨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天堂的雨是滚烫的吗……
雨越来越多,有人紧紧搂着自己大声痛哭,颤抖抽噎地帮严炎穿着裤子,热腾腾的泪水和呼吸洒在自己的额头,严炎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妈妈吗?妈妈在天堂等自己,妈妈……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炎炎不想活在这个没有妈妈的世界了……
没有人对我好,只有妈妈……
“妈妈”抱起了严炎,脚步踉跄地颤抖着向门外走去……
再次睁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头痛欲裂,就连微弱的呼吸都会加深这种痛感。
严炎想要转动脖子,却疼痛的无法呼吸。
抬手触摸自己的颈间,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住,是一只白皙修长的胳膊,和严炎的麦色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胳膊的主人坐在病床边的小沙发上,头枕在严炎盖着的被子上,栗色的头发看起来比女生还要柔软,发梢却因为湿透的汗水黏住,露出白皙的额头。垂下的眼睫湿漉漉,像是哭过一样,又长又密,投下一片阴影。精致的眉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噩梦般神色痛苦。
严炎的脑子很疼,思考很慢,端详着他的脸,想记起他是谁,可是也怎么也想不起,只觉得眼前的人让自己产生一种不由自主的厌恶。
思考之际,一股疼痛袭来,肮脏的厕所、冰冷的自来水、粘着泥的鞋底、撕碎的作业……
“……啊!!”严炎疯狂地甩开那只手,颤抖着往后退,抱紧自己的头,碰到墙壁后抑制不住地往上面撞。
是陆君澜,恶心的陆君澜!
耳边刺痛的呼叫,让陆君澜从失去严炎的噩梦中惊醒,抬眼却看到严炎害怕颤抖的模样。
他战战兢兢的想要抱住严炎,可是严炎像个刺猬一样,全身覆满了带毒的细针,陆君澜不知所措,呼吸紊乱,心痛伴随着恐惧不安。
以前再怎么欺负严炎,严炎只是沉默,不反抗也不还手,从来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
“你不要再碰自己了!你的头本来就受伤了!你打我吧!打我吧!我求求你了……别这样……求求你了严炎……”陆君澜一只手护住严炎的后脑勺,不让他再去撞,另一只手抓住严炎捂在耳朵上的手,往自己用力脸上狠狠抽。
严炎头脑发昏,被人握住手去扇他的巴掌,很快陆君澜白皙的脸颊就红得跟充血了一样。
严炎来不及恶心
', ' ')(',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狠狠地踹向陆君澜的腹部。
陆君澜被踹倒在地板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双腿膝行过去,抱着严炎的腿磕头:“对不起!对不起!严炎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求求你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严炎看着他狼狈滑稽的样子,觉得眼前的景象十分诡异,一股反胃的感觉从腹部涌出,口腔内酸水不断淤积,胃里的食物翻腾,最终“呕……”地一声全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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