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一群人中唯一的女性,非要和人挤吉普车,估计大家都得让着她,犯不着,还不如干脆去和刀鹤兮一起坐越野车,至少这样舒服。
当下也就拎着行李,跟着保镖过去越野车旁。
maddocks:“我们见过。”
初挽笑了下,伸出手来,maddocks略有些意外,也伸手和她握了握。
初挽:“是,又见面了,承蒙照顾。”
说着,她看向车内:“这是刀先生吧?不会打扰到他吗?”
maddocks:“不会,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讲究。”
初挽:“那就好。”
一时maddocks帮初挽把行李安置好,非常绅士地帮她打开车门,初挽也就上去了。
上车后,就见刀鹤兮略靠在座椅上,就那么侧首看着她。
他生得好看,带着与生俱来的讲究,即便是在这黄沙漫天的戈壁滩,他依然仿佛从西方古老城堡中走出的公爵,面色苍白,淡漠幽凉。
初挽微颔首,带着不亢不卑的礼貌:“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麻烦你了。”
刀鹤兮并没什么反应,微凉的眸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
初挽略挑眉,带着疑惑。
刀鹤兮便收回了目光,看向窗外。
初挽便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现在并不熟悉,并没有上辈子那点交情,况且刀鹤兮这个人脾气本身就很怪,不能以常理推测。
此时的戈壁滩是最热的时候,走在外面一会功夫浑身就会湿透,不过这越野车里却有空调,凉爽舒服。
初挽坐在真皮座椅上,看向窗外,有低矮土黄的房屋掠过,房屋上方搭着的树枝枯草都被覆上一层厚厚的黄沙,和这茫茫戈壁滩仿佛融为一体。
除了偶尔掠过的沙柳和胡杨外,竟是浑然一色的苍茫辽阔。
就是在这一片区域,在千年之前,也曾经是繁华古都,商旅来往不绝,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驿站。
也正是因为这些历史,这个已经被黄沙淹没的地方,自被发现以来,就吸引了那么多探险者和考古学家前来,去探寻千年前埋葬在沙漠中的神秘。
初挽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自己来新疆的机会还有,但是能以考古队员的身份来尼雅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所以,她能不能挖掘出她想挖掘的,就看这一次了。
这时候,低而凉的声音突然在车厢中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初挽散漫的思绪被扯回车厢内,她侧首,看了他一眼,道:“我叫初挽。”
刀鹤兮:“初挽?”
初挽颔首:“对,初一的初。”
刀鹤兮:“为什么你姓初,这个姓我没听说过。”
初挽听这话,淡声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许多姓氏本就罕见,至于初姓,明朝《氏族源流》中记载,汤之支裔有初氏,初这个姓,是商开国君主成汤王的支庶后代。”
刀鹤兮听这话,若有所思,之后道:“我姓刀,刀光剑影的刀,这个姓氏,是什么来历?”
初挽上辈子就研究过刀鹤兮的名字,当下也就道:“刀姓起源有三,这要看先生祖上是哪一族?”
刀鹤兮:“你说来听听。”
初挽:“一起源于傣族,为元朝帝王为云南傣族首领贡禄赐姓;一起源于苗族,为古渤海国女真族姓氏——”
她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他一眼。
刀鹤兮:“还有一个呢?”
初挽这才缓缓地道:“汉族的刀姓,据传是湖北黄麻人为了避难逃亡巴蜀一带,改姓为刀,看来刀先生是汉人了。”
刀鹤兮微颔首:“也许吧。”
初挽:“不过——”
刀鹤兮眉眼微动:“嗯?”
初挽笑了下,才道:“如果是汉人的话,这个刀应该是通假为刁,不应该读刀。”
刀鹤兮听着,低头,若有所思,之后才低声问:“那你说,我的名字呢,又有什么典故?”
初挽:“先生的名字是?”
刀鹤兮:“鹤兮。”
初挽:“这个名字源于苏轼的《放鹤亭记》,鹤归来兮,东山之阴。其下有人兮,黄冠草屦,葛衣而鼓琴。躬耕而食兮,其馀以汝饱。”
她望着刀鹤兮,道:“为先生取下这个名字的,应该是精通中国传统文化的吧,取名鹤兮,其实埋了“归来”二字在鹤兮心中。”
刀鹤兮沉默了一会,才道:“也许吧。”
初挽笑道:“这次考古调查,听说是刀先生资助的?”
刀鹤兮几不可见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