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爸让他把房子补偿给房秋实,他也对着来,不给。
这辈子越是不让娶祝翠莲,越是上头,连跳楼都想出来了,那么割腕和上吊也就不远了。
请继续你的精彩表演,祝鸿来,加油!
房秋实高兴得很,祝鸿来只要越过祝大山和旁边的茶几,就能把户口本送到她手里了,她会感谢祝鸿来八辈儿祖宗的。
可就在祝鸿来和祝大山擦肩而过的瞬间,这个蠢货,被祝大山拎住了耳朵,尖叫一声求饶道:“疼疼疼!爸,松手,耳朵要断了!”
“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现在知道疼了?就你这个怂包还敢拿跳楼威胁老子?好啊,你跳啊,你敢跳老子名字反过来念!”
祝鸿来确实不敢,跳楼也是祝翠莲教他的法子,结果他的威胁居然没用?
他有点沮丧,他好可怜啊,耳朵都要裂了,只能委屈巴巴地认怂。
见这个窝囊废儿子屈服了,祝大山怒吼一声:“还不快把户口本拿回去!滚楼上去!”
就在祝鸿来即将转身的时候,房秋实搡了陆茂行一把。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那腿不是一般的长,手臂同样远胜于普通人。
只见陆茂行长腿一迈,长臂一探,户口本就到了他手里。
不费吹灰之力。
他把户口本攥紧了,调头往外走,他知道,房秋实会放出最后一个杀招,他只要趁着祝大山没反应过来,把院子门看着,不让祝大山关上门肆无忌惮的发飙就行了。
果然,在他身后,传来了姑娘家温柔却残忍的笑声:“大山叔,忘了提醒你一声了,你家里有大量假|钞,制造和使用假|钞可是犯法的哦。劝你最好趁着没人举报的时候自己查清楚,不然……你懂的。”
房秋实说着潇洒地转身,一路小跑到了陆茂行身边,随后在门口乡亲们的注视下,对着院子深处的祝大山喊了一声:“大姨父,谢谢啦,你可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好人!我和茂行会给你送喜糖的!”
第30章.对戒,忘年交(一更)挑了对戒指,算……
扬江镇负责婚姻登记的民政办公室,在乡镇府旁边的一栋小平房里。
朴实的红砖灰瓦,朴实的石子路,门口还有一株五百年树龄的老银杏树,枝干苍虬,挂满了绿油油的银杏。
可能是因为农忙时节,所以结婚的人不多。
房秋实先过来递送登记需要的身份材料,陆茂行则拐去对门的邮局,说是他爸给他寄了个什么东西过来,取一下。
取完东西再过来,跟房秋实一起,按照流程登记、拍照,最后再领证。
按理说不该有什么问题,可坏就坏在房秋实的实际年龄和户口本身份证上的不一样。
而负责核实身份信息的,是刚刚调来的新同志,不是别人,正是房秋实曾经的高中同学曹敏。
曹敏跟谢婉秋是形影不离的闺蜜,当年情书那件事,不止王岗恨房秋实,谢婉秋也没给过房秋实好脸色。
连带着,曹敏也对房秋实意见很大。
当她看到房秋实的户口信息上写的居然是21周岁时,忍不住笑了:“不是吧秋实,这年头大学生可以结婚的?”
房秋实蹙眉,曹敏跟她关系一般,结婚也没请她,不知道她没去上大学情有可原,所以她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没去上。”
曹敏乐了,虽然她极力隐忍,却还是面露嘲讽:“没上啊,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咱们是老同学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多大?说说吧,你在哪里做的假证?你是不是被人拐骗了?要是被人拐骗了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帮你报警啊。”
房秋实蹙眉,曹敏这是在幸灾乐祸呢,嘲笑她没上成大学。
她本就过不去上大学这坎儿,当下有点生气了。
隐忍着没发作,不过是不想破坏领证该有的好心情。
说起来,年龄这事真是无妄之灾。
她的高中毕业证上写的还是实际年龄,可她家里人不是着急把她卖了换彩礼么?
正好赶上严打,县里一纸公文下来,要重新摸一遍常住人口的信息。
所以房世元就动了歪脑筋,托了关系,送了孝敬,给她改大了两岁,不然,根本没办法跟祝鸿来领证结婚。
其实农村人普遍不大看重结婚证这个东西,很多人家都是摆个酒就算结婚了。
可是祝大山家里有钱啊,房世元看上了人家的钱袋子,自然要赶紧把房秋实的身份落到实处。
所以,房秋实的录取通知书被烧毁的同时,旧的户口本也给烧了,等新的办完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长大”了两岁。
而今年年初,国家推行了《居民身份证试行条例》,她去办理身份证的时候,就是按照篡改之后的年龄办的。
现在,曹敏拆穿了她,她却不慌:“证件都是真实有效的,不信你可以去查验一下。至于什么拐骗,你一定是港剧看多了,哪有的事,你是在怀疑咱们□□长治理扬江镇的能力吗?”
前面那句话曹敏还想怼一下的,可当她听房秋实搬出来了镇长来压她,只好算了。
“随便你,反正真要是被拐骗了,吃苦受罪的也是你,关我什么事。”曹敏白了房秋实一眼,再也不想理她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房秋实是二婚,自然要递上离婚证,证明自己之前的婚姻关系已经解除了。
当曹敏接过她离婚证的时候,不知道又脑补什么去了,那一脸嘲讽的笑,丝毫不加掩饰,好像房秋实离婚再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陆茂行在一边看着,早已心生不满,但他不喜欢跟人姑娘家打嘴仗,索性掏了掏裤兜,拿出来一枚首饰盒子。
小小的一只,用红色丝绒包裹着,上面还扎了一枚小小的蝴蝶结,火红的颜色非常喜庆。
房秋实不解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刚我不是去了趟邮局?我爸在北京太忙,一时半会也过不来,所以帮我挑了对戒指,算是给咱俩的新婚贺礼。看看,喜不喜欢?”陆茂行说着打开了首饰盒子,露出里面金光熠熠的对戒。
这年头不兴什么钻石什么铂金,朴实的老百姓就只认黄金。
黄金就是牌面,黄金就是贵气的象征,所以陆晋源给他儿子挑的是一对纯金的对戒。
一大一小,尺寸刚合适,内壁托工匠刻了字。
这年头不兴什么拼音缩写,而是刻的实实在在的姓名——陆茂行,房秋实。
房秋实没想到,陆茂行连戒指都给准备了,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也不矜持了,大大方方伸出手来,在曹敏惊讶到嫉妒的目光里,让陆茂行亲自给她戴上了戒指。
随后接过那枚大的,虔诚地为陆茂行戴上。
两个人一个一米五八,一个一米九三,身高差太过离谱,导致陆茂行需要弯着腰,才能让他家的小娇娘够得上在他脸上亲一口。
虽然这个姿势有点难受,可这香香的一个亲吻,足以让他嘚瑟地证明自己不但不是拐骗了小美人儿,还是自由恋爱后堂堂正正把小美人儿娶回家的。
撒完狗粮,两人无视了其他工作人员羡慕嫉妒的目光,领上大红的结婚证,走了。
在两人身后,曹敏气得直瞪眼:“两个不知检点的臭流氓,得意什么啊!居然在公共场所接吻,庐山恋看多了吧!不要脸!”
不行,她得回去告诉秋儿,气死她了!
居然准备了那么亮闪闪的对戒,她家秋儿下个月结婚也要有,还要压房秋实一头才行!
*
两人从登记处出来,转身去了趟卫生所。
倒不是关心房世元死没死,只是想看看,房冬果这个蛀虫到底有多狠心。
到了那边一问,才知道房世元昨天就提前出院了,因为房冬果给不起手术费和住院费,卫生所也没法继续做这个活雷锋。
至于房世元脑震荡后到底有什么负面影响,谁也说不清,毕竟这里医疗设备跟不上,医生水平也就那样。
房秋实挽着陆茂行离开,很是唏嘘:“居然打了欠条,笑死人了,也不知道卫生所有没有催债的部门。”
“真要是催债,弄不好会把大姐的蚕给卖了,还有那桑树林里养的鸡鸭鹅,估计一只都逃不掉。”陆茂行总觉得大姐这事迟早还会再爆发一次,与其到时候再撕破脸,不如现在直接断了房冬果的后路。
这种蛀虫就该狠狠治一治,让他学会独立行走,不然以后还得死命吸血,一辈子断不了奶。
房秋实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这事不好办啊,她没有权利替大姐接管她的桑树林和蚕,除非拿到大姐的委托书。
现在问题是,大姐还不知道醒了没有。
反正都出来了,不如去杏果镇看看,顺便把领证的事跟二姐说一声。
两人不谋而合,骑上二八大杠就往杏果镇去了。
陆茂行吊着右臂,单手骑车的速度却丝毫不逊色于双手健全的时候,赶在太阳下山前买了喜糖,来到了二姐家。
孙阿姨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两个:“夏苗还没回来,不过她在省城的时候来过电话了,说春花是皮肉伤,问题不大,好好养着就行,就是媛媛,需要做一阵子心理疏导。咱也不懂这个心理疏导怎么做,听夏苗的意思,最好是找个信得过的亲人,多陪陪她,给她一个安心的踏实的清净的环境。”
“那好办,媛媛跟我亲,我在这里等等二姐,等她回来,我把媛媛带我那去。”房秋实是知恩图报的人,大姐辍学养家,她也是其中被养的一份子,现如今大姐落难,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她把喜糖放下,卷起袖子帮孙阿姨杀鱼折菜去了,陆茂行则坐在客厅,陪李谦说说话。
李谦不是第一次见陆茂行了,房秋实结婚的时候,他们李家作为姻亲是去了的,而陆茂行作为祝鸿来的表弟,自然也是到场了的。
不过当时这两方亲戚都不熟,打个照面就算了。
这一年来,陆茂行在云南那边穿越火线,跟越南猴子对拼,李家则每天过着朴实的寻常的小老百姓的生活。
看起来完全没有交集的两家人,现在因为房家姐妹俩的关系而坐到了一起,这就是人世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茂行左手抓起一份报纸,扫了一眼,道:“李叔是想帮姐夫盯着点国家大事吧。”
“你倒是眼尖。是啊,爱国他太忙了,订了这么多报纸也看不过来,我帮他看着,每天吃饭的时候挑重要的跟他说说。你可别说,年初小平同志巡视南边,说的那句话可算是安抚了大家伙的心啊。要没有这句话,爱国也不敢迈开步子去上海接手这批旧的生产线。虽然马上就要开始试产麦乳精了,可我这心里还是虚的,毕竟贷了好几万款子呢,万一砸手上了,你说怎么办才好?”李谦的担心不无道理,自从七八年改革开放到现在,国家政策几经变动,谁也说不准明天是个什么样。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跟紧时代的步伐,随着政策的调整及时调整厂子的路线。
陆茂行安抚道:“只要大方向还是求发展,这事就不会错的。毕竟咱们国家十几亿人口,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领导人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啊。李叔放宽心,姐夫这条路子走得是挺大胆,不过古往今来,哪个时代都要有闯关的先行者,放心,时间会证明姐夫的胆量没用错地方!”
“哎!哎!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多了。没错,只要大方向是求发展,就算是走点错路,也不怕!”李谦实在是激动得很,自从李爱国找信用社批了贷款下来,周围全是质疑的声音,唱衰的声音。
这好不容易来个明白人,说的都是鼓励的赞许的话,他这颗踩在云里的心哪,总算是可以稍微落下来一点了。
一时老泪纵横,也顾不得自己是个长辈了,激动地跟陆茂行称兄道弟起来。
“其实昨晚你去厂子里调试机器的时候,你姐夫就跟我夸你了,不过我年纪大了,睡得早,就没去后面看看你。没想到相见恨晚啊!陆兄弟,好样的,秋实跟你过肯定会把日子越过越红火,这也是个实在姑娘,好姑娘啊。”李谦摘下老花镜,抹了把泪。
天色渐晚,煤油灯亮起,他似乎已经穿过那跳跃的火苗,看到了红火的蒸蒸日上的未来。
忘年交的两个又聊了会,门口便响起了桑塔纳的喇叭声,房夏苗带着媛媛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惹人嫌的不速之客。
第31章.截胡,偷鸡(捉虫)就你那批钟表,我……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前阵子刚刚在公交车上见着的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