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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基地那里,小洋房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前面的厨房和谷仓三间已经捯饬好了,目前是明明在那里搭了个小木板床,晚上睡这看着。
小洋房主体三层已经全部落成,就差装修和上梁了。
这年头装修没什么讲究,涂上大白墙就算高端上档次的,可陆茂行这不是赚大钱了嘛,他准备去上海订购一批瓷砖和地砖,该铺的铺上,该贴的贴上,就是这么一来,工匠未必熟练,得去上海请几个过来。
倒也不用亲自折腾,他打算明天给周梧去个电话,这声叔叔可不是白叫的,再说了,他还要帮他赚钱呢,不使唤白不使唤。
至于后面的仓库,那更好收拾,先把洋房弄好再折腾都行。
今晚他回来了,就让明明回自己家去了。
大姐和媛媛还住在田甜家,他和房秋实则准备待在洋房这里,凑合一晚上,不去住家船那了,太挤,蚊子也多。
两人点着煤油灯,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准备在二楼铺张凉席睡觉。
至于洗澡,关上院门,提个桶,在院子里敞开了随便洗,谁也看不见什么。
等两人拾掇好了终于可以歇下了,陆茂行却坐在席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房秋实。
煤油灯被穿堂风吹得来回晃悠,两人的影子随着灯光时而纠缠时而分开。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房秋实大概猜到些什么,想想还是解释了一下:“有财来求我的,我想着去落井下石,就跟着去看了看。他说的那些话我也没说过,谁稀罕跟他生啊,窝囊废一个,我从一开始就没看上他!你弟弟我也没招惹,是他一厢情愿!”
陆茂行没说话,手里捏着那封情书,五官时而暴露在灯光下,时而藏匿在阴影里。
叫人看不真切,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房秋实见他不说话,嘀咕了一句:“你要是不信算了,要不是看你辛辛苦苦出去赚钱养家,我才懒得跟你解释。”
陆茂行噗呲一声笑了,一把丢了情书,左手揽着她的小蛮腰,把人勾在怀里,堵上她的埋怨。
宽大温热的掌心掀开了房秋实身上单薄的衣料,五指修长,一把罩住她的后背,将她紧紧地摁在怀里,试图索取更多。
她被这一摁弄得浑身酸软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软倒在他胸口,脖子后仰,在他的压迫下只能匆忙勾住他的脖子,勉强获取一点支撑。
他撬开了她的唇,舔弄着她的两排贝齿,弄得她心痒难耐,闷哼连连。
却又不肯更进一步,最终只得她来求饶。
娇媚的嗓音像是情蛊,害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肩胛骨:“你又没做错什么,求什么饶?媳妇儿,不如你来动,我右臂还是没几分力气,太碍事儿了。”
“……”她才不要!
多不好意思啊!
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呢!
哪有一上来就让媳妇儿主动的?
她做不来。
可是身体确实跟点了火一样难受,她嘴上拒绝着,身体却又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
娇小的身子在陆茂行怀里像只不安分的小猫咪,这里拱拱,那里蹭蹭,不一会陆茂行就君子不了了。
他没再犹豫,右臂废就废点吧,让媳妇辛苦一点,稍微帮点忙就是了。
等两个人全都意乱情迷,把衣服裤子扔了一地的时候,房秋实脑子一热,不矜持了,接受了他求宠幸的邀约。
这一晚,到底是不够酣畅,不够完美。
可这一晚,足以让两个人终身铭记,念念不忘。
她记得他一声声动情的呼唤,他也记得她一声声娇滴滴的嘤咛。
起承转合,伴随着地上影子的来回纠缠,像是一场动情的歌剧,他是编剧,她是主演,共赴巫山。
最终她依偎在他怀里疲惫地睡去,他却撑着胳膊看着她,清醒了一整晚。
真好,这辈子可以这么早拨乱反正,可以这么早跟她成为夫妻。
虽然看起来一切都顺风顺水,可他不会放松警惕的。
他要守着她,陪她细水长流,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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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房秋实拿到了房冬果的签证。
刚好前一天赵芳来给她下跪,求她帮帮忙,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她就回了趟通江村,带上米面菜蔬,把房冬果骗了出来。
先是拿了五十块做样子,让谢斐文给两个孩子加加营养,又给了赵芳一百块给房世元开药。
最后才说:“你们女婿那边有个好的买卖,想介绍冬果去做呢,我看他这腿也快好了,不如跟我回去看看?”
赵芳见钱眼看,虽然钱不是很多,但还是打破了三丫分文不给的僵局,加上她确实见着了那小洋房,是真的气派,真的奢华,羡慕到眼睛都直了,现在三丫说要给弟弟介绍买卖,她便信以为真,激动地点头,让房秋实把人驮走了。
结果房秋实一回去,就把房冬果交给了陆茂行。
而这时候的陆茂行,已经在她每天精心细致的按摩下,恢复了不少右臂的力气。
便亲自领着房冬果去了上海,把人骗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这才回来了。
房冬果真是蠢,飞机都起飞了,才发现陆茂行人不见了,在飞机里想闹,却被负责人直接一拳头撂倒,再也不敢张牙舞爪了。
八月六号,房子正式上梁,大红的喜布在房顶随风飘扬。
八月十八号,小洋房装修完毕,鞭炮声响了整整一个小时。
房秋实高高兴兴地换上新衣服,戴上四金,花枝招展地揽着陆茂行的胳膊,正式乔迁,搬入小洋房。
前来帮忙的乡亲们全都羡慕得很,帮忙搬完东西,忍不住都进来参观参观。
这才发现,这小洋房可比祝大山家里的气派多了。
走回去的时候,路上都在唏嘘。
“听说是从上海买的瓷砖,头顶上那个叫吊顶,装的灯是水晶灯,脚下铺的是大理石,听说十几块钱一块呢,还有那床,也是从上海买的,专门做婚床,还有那大彩电,那冰箱,我光是看看就要羡慕死了。”
“祝大山没来看吗?到底还要叫他一声大姨夫呢,怎么这么不捧场啊?”
“他要好意思来呢,上次心梗之后,直接歇了快两个月,手头上的买卖全丢了,本想着让祝鸿来把他的人脉接过来,结果房子一塌,祝鸿来成了瘫子,全都白瞎。”
“可我听说,有财不是去跑买卖了?没有起色吗?”
“有个屁呢,你以为那么好跑的,没有人脉谁买你东西啊。这都跑了一个多月了吧,钱没赚着,还赔进去了不少呢,祝大山前天晚上还吐血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刘秀娘那张脸,臭得跟粪坑似的。”
“嘘,别说了,那不是祝翠莲吗,她回来干什么?”
“不是说在江心洲过得挺好的吗,可我怎么看着,脸色这么黄呢?”
“小产伤了身子吧?走走走,别说了,回头叫她听见又该发疯了。”
乡亲们议论纷纷地走了,房秋实站在三楼,都听进去了。
祝大山可千万别死啊,她还要请他到婚礼上沾沾喜气呢。
第40章.乔迁,大婚(下)房秋实穿着二姐送她……
八月的艳阳烧灼着大地。
燥热的风在港河水面吸上一口水汽,扑向前面的小洋房。
穿堂风里带上了丝丝凉意,房秋实大敞着院门,正在院子里种花。
自打七月底许海峰在洛杉矶奥运会上为中国赢下第一块金牌之后,老百姓的精气神都跟着振奋了不少。
冯棠这种集体荣誉感强的老同志更是大受鼓舞,打算让碧水村的百姓们也动起来。
这年头还没有成体系的健身观念,但是硬气功却很流行,甚至还有专门的中医气功科学研究会,所以这项运动几乎是全民性质的。
冯棠便召集了一大群村民每天早晚跟着打上一套。
地点不好选,需要足够宽敞,又需要足够清爽,便看上了房秋实家旁边的空地,组织几个人手除了草铺上石子,每天热火朝天地,很是积极。
不过这么一来,每天就不可避免地会吵闹到房秋实这边,房秋实已经开始准备复读了,自然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冯棠过意不去,刚捎了两盆君子兰过来。
“我闺女从部队托人捎来的,可金贵着呢,前两年长春那边,还有炒到十五万一盆的。不过现在国家限制了价格,不准超过二百一盆。这两盆我看着真不错,就给你养着吧。”冯棠没说的是,其实是他养不了,他这人是挺喜欢花花草草的,但是养什么死什么。
乌龟都能被他养死了。
他觉得自己最适合养的大概就是夏天的蚊子。
房秋实欣然接下,在门口刚刚移植过来的枣树下找了个庇荫的地儿,从盆里转成了地栽。
刚捯饬完,门口就传来了自行车铃铛声,她以为是陆茂行回来了,没在意,转身去厨房端菜。
陆茂行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厂子正在建,他们小两口投了三十万进去,是妥妥的第一大股东,自然要格外的上心,这可是关系到接下来几年能不能有稳定营收的关键时期。
所以即便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陆茂行还是没闲着。
房秋实端着一盘子爆炒猪肚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人不是陆茂行。
而是那个来过两次,磕过十几个头都没能换来她原谅的王岗。
不同于前几次空手而来,这次他带上了一条五花肉,一条大鲢鱼,还拎了两条中华,一提双沟大曲。
穿得也更正式了,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西装,头发打了发蜡,看着人模狗样的。
房秋实瞄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进堂屋去了。
陆茂行早上走的时候说了中午会回来,她也不急,先把菜端出来凉凉。
王岗见她不理自己,讪讪的,不过还是厚着脸皮往里走:“秋实妹妹,你和妹夫明天结婚了,我爸让我过来给你们送点贺礼。”
呦呵,这是知道自己撬不开房秋实的嘴,准备拿他老子出来打感情牌了。
房秋实还是没吭声,放下盘子罩上苍蝇罩子又来前面厨房端糖醋鱼。
这糖醋鱼她总是做不地道,这阵子陆茂行右臂不利索,她就缠着他教了教自己,现在倒是味道好了不少。
今天特地露一手,犒劳一下忙碌的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