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秋实说了声谢谢,离开的时候被吴二哥扯住了袖子。
吴二哥见着她就有些嘴笨,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莉莉那事……我劝过她,没劝住,我对不住你。”
“二哥你胡说什么呢?莉莉是自己想岔了,我不会怪到你头上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房秋实真不知道,吴二哥居然为了吴雯莉的事情自责。
真是难为他这个正直的老好人了。
听她真的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吴二哥讪讪地松了手:“你不怪我就好。你快去办事情吧,不用管我了。”
“二哥,看开点,路都是自己选的,莉莉也许自己乐在其中呢。”房秋实不是没有听说吴雯莉和铁柱的事,反正刘秀娘和祝翠莲都判了刑,祝有财是做小叔子的,没有立场管吴雯莉这个做嫂子的,还不是由着她胡闹。
吴二哥提到这个妹妹真的羞愧难当,只能唉声叹气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个心结。
房秋实去镇上打听了一圈,果然初中那里确实有个叫白佳伟的的老师,是白云峰的二儿子,已婚有两个孩子。
最近也确实和一个女人走得挺近,至于那女人叫什么,却没有打听出来。
回到家后,她把已有的信息都整理在了本子上,给陆茂行看。
陆茂行刚从厂子回来,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基本同意了她的观点:“咱们现在有这么几个敌人,第一,也是最难办吗的,就是白家,白云峰当了几十年的校长没被揭发出来,可见他平时藏得挺深,跟周围人的关系应该也处理得不错,不然这么一个老流氓,不可能没人动他;第二,就是你娘家弟妹谢斐文,她这个谢,和谢婉秋的谢有没有什么亲属关系,暂时还不好判断。第三就是谢婉秋了,这个其实挺好解决,我跟王岗说一声,王岗自己会处理的。”
“今天厂子里还有人来检查吗?”房秋实不在乎钱多钱少,她怕真的被诬陷个什么名堂出来,有理说不清。
陆茂行笑着你捏了捏她的脸蛋:“想什么呢,那天就来过一次了,还能一直这么兴师动众吗?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了,黄克俭的亲哥到底是镇长,也会帮着走动的。
房秋实这么一想,也是,现在这羊绒衫厂可以说是镇上的支柱产业,今年夏天刚扩建了一轮,招工人数也从四百增加到了一千。
黄克勤和黄克俭兄弟俩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厂子出事的。
便干脆不去想了,安静在家里等消息。
半个月后,王岗那里传来了谢婉秋小产的消息,陆茂行倒是不意外,只是房秋实自己当了妈,不太听得了这样血腥的事情,还是问了一声:“不是王岗动手打的吧?”
“不是,是她自己威胁王岗,不准王岗把她关家里养胎,居然从二楼阳台跳下去了。”陆茂行也觉得这女人疯了,怀着身子跳楼,不怕一尸两命吗?
疯子的思维正常人理解不了,但是房秋实听了还是挺后怕的。
忙劝陆茂行:“还是带着有财吧,我看王岗这里早晚还要出事。”怀着孕都敢作,还有什么是谢婉秋不敢的。
陆茂行也是这个意思:“有财也找过我几次了,我明天给他回个话。”
毕竟祝家的事儿真的跟祝有财关系不大,他顶多是想赖在人陆茂行宅基地那里,也没说不给钱,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比起祝家其他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小两口不是闹不清的人,这亲疏远近,黑白曲折,心里明镜一样的。
不过陆茂行也没有直接削减王岗的权限,只是找了个借口,另外开了一个销售部门,说是往两广一带发展看看,跟王岗手上的市场不冲突。
王岗正焦头烂额呢,根本没心思管这些,请了一周假,专门照顾谢婉秋去了。
谢婉秋没了孩子,刺激不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个祖宗。
王岗喂她鸡汤,她直接吐王岗脸上,王岗喂她益母草,她也全都吐王岗身上。
王岗做什么她都要针对,还时不时骂几句,说王岗是陆茂行的狗。
王岗沉默隐忍了三天,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直接砸了手里的碗:“对,老子就是他的狗!老子不给他当狗你住得起这么豪华的小洋房吗?你吃得起这么精贵的东北大米吗?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问问,我王岗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你自己作就算了,你还把孩子作没了,那可是一条命啊!都成型了啊,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啊!谢婉秋,你没有心,我真是瞎了眼我居然娶了你这么一个搅家精!我今天给你把话撂这了,你要是想过,给我洗心革面,老老实实有个过日子的样子,我王岗的太太还是你,不会是别人。你要是不想过了,趁早离婚,我不可能哎外面给人当狗回家还要给你当狗,我是人,我总要喘口气的。请你高抬贵手,让我过两天安生日子吧!”
谢婉秋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直到他摔上门离开了,才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这是为了什么啊?我还不是想把那个姓陆的搞垮了,让你当厂长吗?我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蠢男人!”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可王岗还没走远,听了个一清二楚。
立马折回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蠢货!无知又无耻!那厂子是人家私营的,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就算垮了也是他的事,你这个榆木脑袋能不能不要整天惦记着别人兜里的?老子赚的还不够你花吗?啊?”
“你觉得够了?你就这么容易知足了?你也不看看,人家买了桑塔纳,老婆身上各种珠宝首饰亮瞎我的眼,我呢?我有什么?我结个婚你就买了个金戒指给我,别的什么都没有!”谢晚秋越想越气,从头到脚,全都被房秋实给比下去了!
明明当初在学校,她才是众星捧月的,在家里也是所有人都惯着宠着的,怎么一结婚全都变了。
哥哥嫂嫂给她甩脸子,头昏丈夫把她不当人,她做错什么了要受这个罪!
王岗被她最后这段话逗笑了:“原来是这样,跟人房秋实比起来了是吧?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是高考状元,你是什么?人家对陆茂行小意柔情,你对我呢?大呼小叫,挑剔不断!人家好好怀孕生孩子,你呢?你老寿星吃砒|霜,自己把孩子弄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你是侩子手!不要脸的玩意儿!老子明天就跟你离了去,不受这个气了!”
结果第二天他拉着谢晚秋去离婚的时候,谢晚秋却死活不肯去了。
最后被他硬抱到民政局门口,哭着闹着说自己正坐月子呢。
正好房秋实和陆茂行来县里配合调查,遇上了。
陆茂行停下车子,车床摇下劝了一句:“要闹回家闹,在外面像什么话。”
王岗羞愧难当,连声应下,把人又带回去了。
到了县委书记那里,小两□□代的情况跟这几天他们调查来的基本一致,于是县委书记拍拍胸脯,让他们回去了。
结果才回来第二天,县里却来了个电话,说又有新的举报材料,麻烦他们两个再走一趟。
第67章.喜得贵女,一晃三年(二更)双胞胎哦……
这新的举报材料,来自谢婉秋的前任丈夫赵宝泉。
王岗给他的一万块造完了,他哥嫂也不管他,只好找谢婉秋要钱。
谢婉秋作为他的前妻,并不欠他什么,可架不住谢婉秋自己心术不正,想害人啊。
两个坏心眼凑在一起,那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于是两人一合计,伪造了一些私通敌国的信件,正好王岗的私人印章在家里,而王岗作为陆茂行厂子里分管上海这边销售渠道的小小主管,自然还有属于他的主管印章。
这么一来,东西就齐了。
很快,一套新的关于陆茂行授权王岗出卖国家机密的证明文件就伪造了出来,被赵宝泉拿到王岗面前讹钱。
王岗已经被他讹过一万三,是绝对不可能再掏钱给他的,加上谢婉秋刚把孩子作没了,王岗情绪不稳定,就跟赵宝泉打了一架。
赵宝泉偷鸡不成蚀把米,干脆就把文件上交了。
县长看着手头的文件,头疼:“陆同志,这上面的印章,确确实实是你们厂子发给王岗的主任印章,你看,还带着你们厂的徽章呢。虽然我肯定是不信的,但还是要走一下流程,免得被人说我包庇你,你说呢?”
所谓的走流程,自然就是让陆茂行暂停厂里的职务,配合调查。
虽然厂子是私营的,但是国家是人民的,涉及出卖国家机密的事情,不分私营国营,一律调查。
陆茂行没办法,叫谭晓东通知厂里女工放假三天,随后又拜托他过来把房秋实和孩子接回去。
房秋实却不愿意回去:“我不走,回去了肯定睡不着,真要是给你定个罪,我还得从别人嘴里知道。不行,我不走,绝对不走。”
房秋实拧巴劲儿上来了,就是不肯离开,陆茂行没辙,最后小两口带着小玉庭,在县政府旁边招待所住下,等着随叫随到。
这一耽搁,居然整整耽搁了七八天,说是省城那边都来了人。
动静不可谓不大,好在省城那边的是个慧眼如炬的老警察,所有线索汇集之后,立马让陆茂行和王岗做了字迹比对,得出结论,那材料是伪造的。
后来房夏苗也带着理查德赶了过来,说明了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澄清了里面的误会。
最终,又有两份不具名的文件送来——一份是证明了房冬果在国外工程队,并不是举报者所说的“陆茂行在国外的眼线”;一份是证明了举报人之一的谢斐文与另一个举报人白佳伟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且白佳伟多次在公共场合扬言要让房秋实和陆茂行为白云峰的事付出代价。
多重证据之下,陆茂行清白了,王岗也终于看清了谢婉秋绝非良配,等她出了月子,再次催她离婚。
谢婉秋抱着王岗的腿,哭着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王岗却无动于衷,坚决要离,可谢婉秋不肯签字,他也没有办法,便干脆笑着离开了:“那就耗着吧,各玩各的,分居满两年,起诉离婚。”
*
天气再次转凉,房秋实的sat果然没过。
不过她并不气馁,这年头信息不够发达,没办法提前得知考试内容和题型,这次试水,让她心里有了数,是好事。
她开始按照sat的考试要求进行准备,陆茂行也逐渐把厂子里的事情交接给祝有财,自己只管一些重大决策的事情,其他时候回来跟房秋实一起复习备考。
日子一晃而过,第二年初夏二次应考,果然就过了。
等到了十二月份,申请过了,美国的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给她抛来了橄榄枝。
而陆茂行得到了纽约帕森斯设计学院的回邮,他也被录取了。
不过正式开学要到明年夏天。
这时候小玉庭已经两岁多,早就开始走路了,话也会说简单的爸爸妈妈,吃米米,喝水水,要尿尿,拉粑粑等。
房秋实和陆茂行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小玉庭托付给陆晋源照顾,正好陆晋源跟史隋英复婚了,又退了休,老两个在家里闲得难受。
安顿好孩子,两人便一起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一个去了加州,一个去了纽约。
虽然离得不算很远,但到底还是异地了。
人生地不熟的,陆茂行不太放心,准备买辆车,每个周末过来看看他媳妇。
房秋实没有意见,在分别的车站,两人抱在一起很久才松开。
报道的流程繁琐复杂,房秋实拖着行李箱,一个人有些吃力,就在时,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个是二姐的小奶狗理查德,受二姐所托,特地过来帮她完成入学手续。
另外一个,则是穿着风衣,戴着墨镜,只能从声音认出来的,楚轩。
房秋实想不明白:“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学校鼓励本科生出来留学,我正好申请到了公费留学的名额。”楚轩笑着摘下了墨镜。
一年多不见,看起来更成熟了,还蓄了小胡子,拽拽的,就是有点瘦,跟风一吹就能跑了似的。
房秋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想想还是夸了一句:“你还是那么出色,这里你报的什么学科?”
“跟你一样。”楚轩低头俯瞰着这位女士,怀疑她明知故问。
他都越过大洋追到这里了,总不能最后不同专业凑不到一起上课吧,那多亏啊。
房秋实没想到,这辈子楚轩居然不学心理学了。
挺意外的,但这是人家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似笑非笑的,转移了话题:“走吧,我还要去认教室和宿舍。”
“没自己租房子住吗?”理查德意外得很,毕竟他知道,夏苗的妹妹是已婚人士,要是住宿舍,等陆兄弟过来的时候,不太方便。
房秋实压根就没想过出去租房子:“在宿舍住不好吗?离教室也近。”毕竟她还想好好享受一下大学的气氛呢。
自己租出去,那成什么了,独行侠吗?
再说了,她和陆茂行两个自费留学,开销可不小呢。
理查德没再说什么,他的任务是帮忙办理入学,办完了他就可以溜了,可以去找他的夏苗大美女领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