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晴到底是丁建华这边的晚辈,他受人所托难免会多照看照看。
丁婉婉没有说她去云浪镇的事,只摇头说不知道。
“我和逸哥都没见到她,可能是回去上班了吧。”
丁建华听了就给老家那边回信,叫他们不要听村里人胡说八道,小晴没有做叫家里丢脸的事。
但是这个谎言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张小晴很快就出事了。
云浪镇那边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违法乱纪查处行动,在一家足浴会所里面,找到了正在给一位客人提供服务的张小晴。
这一次行动上面很重视,所以会所被通报批评然后勒令关闭。
而张小晴涉嫌从事违法活动,在被云浪镇的工作人员教育过后,遣送回了老家。
这次行动在电视一套节目上都有播报,所以张小晴被遣送回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她干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
等到丁婉婉忙完手里的事情之后,就听说张小晴受不了叫人的排挤和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偷偷拿着行李箱又跑了。
这一次,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因为这件事,丁建华和周红的心情都不太好。
“你说她有手有脚的,为什么非要去做那种事情?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周红照顾过张小晴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后来因为张小晴做得太过分了,所以两边疏远了,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感情的。
丁建华更是心里难受,他亲戚那边现在本来就没多少人了,张小晴这个小辈还出了这种事。
他甚至忍不住想,幸好丁富贵去世得早,不然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要是被人指指点点说后人做了下九流,一定会被气得三天三夜吃不下饭。
不过,想起丁富贵,他就忍不住和周红说起了他的亲弟弟。
“以前我妈还经常去派出所那边看看丁建设,现在她病得只能躺在养老院里面了,程秋桂又是只顾着她自己的人,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情况?”
丁富贵走了之后,张翠花和丁建设就是他血缘上最亲的亲人了。
现在张翠花眼看也活不了多久了,他知道老人家心里最记挂的就是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所以忍不住有些心软。
周红还记得丁家人做的那些事情,一听这话就气得不接话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我心里不也是一样吗?婉婉是我亲闺女,我心里能不想着她吗?
只是我妈这个样子也没什么活头了,人都要死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们再计较又有什么用呢?建设毕竟是我亲弟弟……”
丁建华每一次提到丁家人的时候,面色总会变得特别憔悴。
周红在旁边看得心里难受,再加上现在都是有外孙外孙女的人了,心也没以前那么硬了,最终还是松了口。
“我和婉婉肯定不可能去看他!你要是去了,婉婉和小逸心里肯定有疙瘩。”
丁建华连忙说:“我不去,我就是给那边派出所打电话问问他最近的情况。要是少了吃的穿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看着不管。”
周红没有再反对,只让他掂量着办。
第二天,丁建华就给看守丁建设的监狱打了电话问情况。
“同志你好,我是丁建设的哥哥,我想问问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我能拖人送点儿东西过去吗?”
电话那边的工作人员说话铿锵有力,“丁建设这今年在牢里面一直很配合改造,做事积极,表现良好,我们监狱正准备今年给他向上报减刑。
你要送东西的话,可以直接邮寄到监狱这边,我们收到检查之后,会转交给他。”
丁建华心里一轻,“那就好难就好!麻烦您了,我回头就把东西寄过去。要是我弟弟那边有什么事情,还要麻烦您和我这边说一声,就是这个电话号码……”
他对着工作人员说了很多话,问了丁建设的身体和精神情况,又问了什么时间可以去探监,一一记在面前的小本子上。
丁建华的东西很快就寄到了监狱那边,丁建设收到的时候还有些发蒙。
他知道他妈妈生病了,根本不可能给他弄这些。
而程秋桂从他进监狱之后,就只在第一年的时候来过两次,然后再也没来过了。
所以,他都已经对她失去指望了,没想过她能记挂着他。
“同志,请问这个是谁寄给我的?”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记录,回答道:“是你哥哥丁建华给你准备的,他还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丁建设愣愣地看着手里面的东西,心里有些难受。
他没想到,最后记挂他的,居然是他心里的敌人!
寄到这里面的东西都要经过例行检查,所以箱子是被打开的。
丁建设往里面一看,发现都是一些实用的但是在监狱里不好买的日常用品。
他狠狠咬了咬牙,声音颤抖地说:“大哥……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