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是一瞬间的实力提升,对魔种的打击也超出了预期,绿色魔躯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光芒四射,大批魔种飞散而出,在空中消亡,慕行秋估计这一击之后,魔种只剩三四千只。
光芒回缩,魔躯的大小、形态丝毫未变,双臂也还在推着闪电极慢地后退,但已是强弩之末,慕行秋知道这一点,魔头也知道。
因此,魔头的冷静显得有些可怕了,“可是你已经开始了战斗,我们想,你或许不会为了慕冬儿改变主意。”
如果慕冬儿真的在魔族的操控下发起进攻,慕行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正是他不去魔指山的最重要原因,可是与魔族的战斗比他预计得要长久——他觉得时间没过去多少,慕冬儿和魔族的到来却表明斗法持续了至少十天。
“单纯的父子相残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们想——不如就执行龙魔的计划吧,相比之下,这条路走通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魔族的修行不讲究绝情弃欲,但他们仍然跟高等道士一样冷静,这是一场关系到生死存亡的战斗,而不是复仇,父子相残不能带给他们任何快感,他们只想冲破牢笼。
“慕行秋,只拥有服月芒实力是不够的,你必须达到服日芒,而那只是开始,你必须变得更强,为此,你要再引魔劫,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直到慕冬儿能能击破这最后一道樊篱。”
“自由,慕行秋,我们已经等了十三万多年,我们要的是自由。你知道虚空是什么样子吗?它跟当初我们被关进来时的世界一模一样,只是永远没有变化,连流水都是静止的,伸出手就能将水分开。唯一变化的是望山星云树,因为这里是出入口。这个世界里没有流壤,我们也无法凝成身体,因为在虚空里一切不变。我们感到饥饿,纯粹的饥饿,永不结束的饥饿,伟大的魔族,曾经屠戮无比强大的异兽,却被饥饿击败了。”
流壤就是不洁之气,它们对魔族的重要性,就像道士的修行必须借助于天地灵气。
“时机终于到来,我们将离开不变的虚空,我甚至提前凝成了一具身躯,这是十三万年来的第一个,但我还是不能离开虚空,我能将慕冬儿和妖族拉进来、送出去,但我自己不能。只差那最后一道樊篱,我们可以再等上一段时间,或许一两年,或许一二十年,凭自己的力量打破樊篱,也可以借助你的力量,现在就冲出虚空。”
魔躯的双臂已经伸得笔直,手掌合在一起,阻挡闪电,体内的魔种还在一只接一只的消亡。
“这对你和慕冬儿也有好处,因为魔劫之力将归你们所有,你们将强大到能够在变化的真实世界里与我们一战。这就是为什么最初我们不想执行这个计划的原因之一,可龙魔还是胜利了,她了解你,猜到你无论如何也会迫使我们走到这一步。慕行秋,你还相信她吗?”
慕行秋仍然不做回答。
“你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我们能感觉到。你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我们也能感觉到,比你自己还要早一些。可是你和慕冬儿的死亡真能换来魔族的终结吗?事情如果如此简单,道统就不会仁慈地允许我们在虚空里生存十三万多年。魔种永存,无论如何,总会有一只活下来,然后分裂出现在的数目,你学过魔尊正法,对此应该不陌生。你和慕冬儿的死亡只是延缓我们离开虚空的时间,几百年吧,你所在意的人类与妖族到时候大概都已经死了,将由新一代众生迎接我们的到来,还会有新的慕行秋阻止我们吗?”
魔头的眼、鼻、耳、口里都有绿光射出,他正在褪去好不容易才凝成的形体,但他的声音仍然带着慵懒和嘲讽。
“慕行秋,你相信龙魔吗?”这是魔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消失了,代之以绿色的头颅。
所剩不多的魔种在迅速消失,不像是被消灭,更像是自杀。
终于,只剩最后一只魔种,整个绿色魔躯都在向内坍塌,露出里面的慕冬儿。
最后一只魔种进入慕冬儿体内,现在由他伸出双臂抵抗闪电了。
慕冬儿睁开双眼,茫然地说:“快要结束了吗?我想见母亲和秃子。你怎么了?好像变了一副模样。”
慕行秋的肉身正在消失,显露出淡蓝色的真幻之躯,他已将潜力发挥到极致,最后一只魔种是否真的不可消灭,他只能以父子二人的性命为代价去验证。
你相信龙魔吗?慕行秋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这句话。
“你是我的儿子。”慕行秋说。
慕冬儿看上去极为虚弱,目光更加茫然,似乎没听懂父亲在说什么。
“我的儿子不会认输,把痛苦当成磨炼吧,战胜它就是战胜敌人。”
“嗯。”慕冬儿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慕行秋相信龙魔,于是天空出现一个黑色的洞,越扩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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