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我,疼惜的拨开我湿透的鬓角:“之所以疼,是凤凰察觉到留在你体内的凤血,是要夺走你的凤血种脉。只有再经受住一次凤火,达到涅槃,才能真正的融于自身。我带你进去,不能保证活着,唯有同死,可以允诺你。猫儿,别怕。”
我听懂他话音下的决绝,死死抓住他的衣襟,瞪着他:“你敢!”
白端步履坚定,没有听我的,终是缓缓走进漫天凤火。
刹那间,凤火咆哮着冲天,散发着青蓝色幽怨的光,我咬破舌尖,扳过他的脸庞,将鲜血给他,他目光惊讶,脚步停滞,这次似乎是唯一一次在清醒下,我主动亲吻他。
人的天性总在危机时刻暴露,我的色胆终于抑制不住激荡了。
他轻巧地想往后躲,我强势地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在他口中嗫喏着,渐渐圆满。事后我松开禁锢他的手,毫不脸红的解释道:“我在救你,知道吗?”
白端笑如春风拂面:“我又没说什么。”
倒是我羞愧的垂下头,用咳嗽化解尴尬:“知道就好。”
那只凤凰盘旋在头顶,冲我叫嚣,巨大的翅膀似要把我们扇飞出去,钻心的疼痛感使我清楚的意识到,抢来的总归是抢来的,不是自己的,总有归还的那天。
但我向来是个不能吃亏的主,我捂住口鼻,阻止甘露似的液体飘出,鼻腔口腔溢满淡淡清香,熟悉的杨枝甘露味让我想到盛夏的凉饮,我的心口才舒适些。
这滴甘露就是我咬伤凤凰,不小心吞进肚子里的。它陪伴我一路,让我遭逢陷害,很多账我还没跟凤凰算,哪能这么便宜给它。
白端抱着我跑进山阴六宫,口中的凤血再也挡不住,向追来的凤凰飘去,凤凰找回凤血,高兴地更加剧烈的拍打翅膀,本以为它能善罢甘休,没想到它还追上瘾了,伸长脖子要探进来,黑豆眼闪过狡黠的眸光,它找到我的位置,张开嘴,朝我打了一个……嗝。
“它调戏我!”我很愤怒,我要张牙舞爪了。
“总归是你招惹的。”白端忙着探路,没空搭理我和凤凰大眼瞪小眼。
山阴六宫其实就是相连的六座宫殿,空间不大,墙壁上全是古老的文字,地上还着刚热乎的血迹,可见有人来过,并且受了伤。
我看着雕刻在牌匾上的大字,气势如虹的道:“纣绝阴天宫。”
白端敲打我头,指着每个字,让我跟着念:“敢司连宛屡天宫。”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进的不是第一宫吗?真是莫名其妙。
白端紧要关头还不忘拿我打趣:“还没到晚上,你的眼病又犯了?就算你不认得这些古文,总该能数清楚有几个字吧。”
我看他又能挖苦我了,身上的伤应该不打紧了吧。
我满心以为可以歇歇脚时,凤凰一只鸟爪子不安分的伸进来,扑腾地上的灰,白端拉我靠着连接第二宫的石门,自己转身去研究如何开启。
我目测以凤凰肥胖的身躯定是进不来,直到一个声音在我脑海响彻:“小人儿,过来。”
“你当我傻啊。”我想也不想,接口道。
白端没时间听我呓语,只有我知道那是凤凰的声音。
该死的老毛贼,活了上万年了,还能说话?许是凤凰通灵性不假,它张口就骂道:“你才老毛贼,你们全家都是老毛贼。”
丫,我这暴脾气。捋起袖子就要撕烂它的大嘴,凤凰爪子顺势勾住我,将我压倒在地,我嚷道:“有本事你变人啊,做个鸟算什么本事。”
“那你喝了鸟的血是什么?”凤凰揶揄:“鸟人?”
凤凰骂架很厉害,我有点惹不起,瘪瘪嘴,别过头看白端还在鼓捣门。
凤凰口吐芬芳半天,见我垂头丧气的模样,捧腹大笑:“刀子一样的嘴,鸡一样大的胆子,你这小人儿可真有趣。”
我谢谢您。
凤凰微微张着嘴,那滴甘露又飘了回来,想到沾过凤凰的口水,我本能的闭紧嘴巴,却被凤凰一爪按住肚子,疼得大叫,凤血重回体内,显然经过凤凰的允许,不再排斥我。
凤凰趁机在我身上点把火,青蓝色的火焰将我包裹成婴儿般的一团,如初生的感觉,感受着凤血与自身血脉融合的过程,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像母亲的手把我捧上云端,尘梦轮回。
“凤血种脉,可以起死回生,你要救的那个人……他也可以。”这句话瞬间点醒我。
凤凰看过我的记忆,知道我为叶莫的昏迷而苦恼着?
“我能回去吗?”我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抱着他抽离的爪子不放。
“你就那么想回去?”他言语中有着酸涩,以及很多很深的涵义,我以为他只是随口问一嘴,于是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般恳切。
我想回去,我想救醒叶莫,我想知道发生过什么。
“就、不、告、诉、你。”
凤凰恶劣的态度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扑棱翅膀飞走了。
我刚要拔腿去追,此时中指指根绞痛,那根化成红戒指的线又浮现出来,只听白端语气深沉的道:“怕是丰慵眠出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宫的大门终于被白端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地狱般的景象,遍地尸骨,血水洒满殿堂,扬眉瞪目的石像高高的俯视地上蜷曲的人们,他们伤痕累累地朝开启的大门这爬来,向我和白端求救。
在看清我的面容后,露出见鬼了的神情:“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刚踏进这里,谈何回来之说,还是凤血种脉抽风了,我又在不知不觉中杀了很多人?